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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言、朱青、黄芪十分迅速地围坐过去。
“三爷负责夏妈妈,这人四十左右的年纪,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些静尘的事。”
晏三合:“不言和朱青去外头转转,黄芪留下来。”
黄芪撇撇嘴,给了晏三合一记“凭什么我留下来”的幽怨神情,“我这里探过一回,路最熟。”
朱青:“晏姑娘,黄芪说得没错,我留下来吧。”
“好。”
晏三合看着黄芪:“都小心些。”
“姑娘放心。”
黄芪冲李不言递眼神,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包房。
晏三合又看向谢知非,问道:“三爷,教坊司女子的归宿,有哪些?”
“一种像静尘那样,被赎出去;一种像夏妈妈那样,年老色衰,手底下管着七八个官妓,在教坊司终老,这些都算命好的。”
谢知非:“命不好的人,有染病而死的,有受不了折辱,自尽身亡的;也有……”
“什么?”
“被送到军营中,最后做了军妓的。”
做军妓,那便是无止无尽的折磨和凌辱,除了一死,便永无出头之日。
晏三合压下心中的难受,“这么说来,她的命是好的。”
“相当的好。”
谢知非:“教坊司的赎身可不容易,不是花点银子就能成事儿的。”
晏三合:“为什么这么说?”
谢知非:“罪臣女眷的身份很特殊,一个个都在名册上呢,想赎身一要看教坊司放不放人,二要看良人敢不敢要人。”
晏三合:“像她那样的身份,她家那样的罪名,教坊司会放人吗?”
谢知非:“一般不会。”
晏三合想着“李三”那人,一口断言:“那么她的赎身就有问题。”
谢知非看着晏三合清亮的黑眸,声音不由放得很柔,“是有问题,咱们好好查查。”
不知道是这人的声音太柔,还是房里的脂粉味太重,晏三合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跳得快了些。
恰这时,有伙计端着酒水、菜肴进来,晏三合挪开视线去看窗外,心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这人心总是跳得很快。
片刻后,夏妈妈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分年轻貌美的女子。
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琵琶,眼含羞涩,可见是刚刚接客不久。
抱着琵琶的芳令上前一步,“两位大人想听什么曲?”
“随便弹。”
谢知非指着身边的位置,“妈妈,过来坐。”
夏妈妈明显一愣。
这世上的男人都有一个共性:喜新厌旧,嫌老爱嫩。
别看他们嘴上妈妈妈妈叫得热络,俏生生的小娘子一进门,谁还会多看她一眼,都嫌她老呢。
“过来坐啊,愣着干什么?”
夏妈妈嘴角往上一挑,笑得花枝乱颤,“真真是我的冤家,一时半刻都等不急,得罚酒一杯。”
裴笑端起酒盅的手,忽的一顿。
他娘的,冤家这词是用在这里的吗?这让我的晏三合,情何以堪?
谢知非懒懒把人拥在怀里,“妈妈,你喂我啊!”
晏三合拿着茶盅的手,也一顿。
他娘的,三爷这逢场作戏,有点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