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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六做了个鬼脸,赵二嘿嘿一笑,王三秋一眼瞪去,那两人又齐齐埋头干活。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星辉在头顶闪烁,圆月斜挂天边,四处山道上,已经有手持火把的年轻男女在赶路。
王三秋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的衣衫,蹑手蹑脚下了楼梯。
随着吱呀一声响,在王大财还没有打开卧室门以前,她已经闪身出了后门。
“三秋儿!你是不是去得太早了?”身后的屋里传来王大财的声音。
王三秋只好站住:“不早,我要走了!跟人约好的。”
“码头才多远,女孩子嘛天亮再去也可以的。”王大财的声音已经大了,咔哒一声门栓打开,王大财披着衣衫,提着油灯站在不远处。
王三秋一闪身,隐藏在门后,只露出一只手扶着门扇,在朦胧月光下,能看见手腕上一圈银白的手镯。
“爹,你快去睡一会吧,离天亮还早。我要走了,早些占个好位置,好给你相看一个好女婿!”王三秋将门扇一合,就快步跑开。
“哎!哎!你走得太早了!”王大财有些急,三秋春上才落过水,这几个月基本都不去水边,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她一个人跑去江边,再要好位置也不能犯险吧!
等他打开后门追出去,只听到远处噼啪脚步声。
王大财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你小心些!”
幽深的巷子里回答他的是三秋含糊地应声以及几声被惊扰的犬吠。
各处已经有人家亮起灯火,那些都是家有男孩需要出门去砍竹子的,或者是想趁着今日镇上人多,早起做些生意的人家。
虽然到码头去只需要几步路的功夫,但砍青节当天江边忌讳有成过亲的人出现,尤其是王大财这样丧偶的单户。
王大财也不跟去坏了规矩,给自己女儿以后的婚事带来麻烦。
王三秋刚刚跑出巷道,早在道口的等着的三个人影就立即聚拢过来。
赵小六围着三秋上下打量,口中还呵呵怪笑道:“三丫头,你可打扮的真像!”
赵大和赵二也放下心来,他们也没想到王三秋扮起男人来还真的有模有样。
“大哥,二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走吧!”
王三秋用手扶着辫根,扭了扭脖子。
她的头顶上顶着一条大辫子,还加上黑布缠头,如同戴着一顶草帽,沉甸甸的压得脖子酸痛。
跟赵家兄弟三个一样,身上是一件靛青对襟盘扣衫子,下面同样的黑色大裤,此时绑着腰带也看不出女儿家的体态来。
手腕上的银镯还戴着,这是故意戴给王大财看的。
男装是她从衣箱中翻出来的,还有一条束胸的白布条,她怀疑王小姑娘以前就扮过男子。
“嗯,已经五更天了,还有三十里路要走,是得赶紧呢!”
赵老大说着从自己脚下捡起一把雪亮的弯刀,又将一圈麻绳斜挎在肩膀上,一会儿还得用它们砍山竹扎竹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