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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吗?”
没人搭理,回头张望。
待看清来人,脸倏地一下便涨红了,竟不是朵步。我乍惊的站了起来“你是谁?”
两个侍女跪地,轻声问候:“小王爷。”
来人嗯了一声,未做多言。
我睁圆了双眼,瞳孔开始缓慢移动,直直望着来人…心道,这人长得好生漂亮啊。
初春,草木萌发,夜中昆虫起蛰,翕嗦之声此起彼伏,扰人得紧。随着少年的到来,烦人的虫鸣蛙叫竟如拨弄琴弦一般动听。
“先出去吧,有事再唤你们进来。”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就像风吹过结冰树梢似的。
侍女应声退下,临走时也不忘抬头羞涩地瞧那少年一眼。等人走后,我再次将目光放到少年身上,他确实有一张好看的脸。眉色青黛、粗细适宜,眼若美弓,鼻梁高高的,嘴唇很薄,可是形状很好看。与其说他是个男子,倒像个女娇娥,年纪看起来大不了我多少,不过十五六岁。总之,他是个好看且年少的男子。不禁感叹,暗想这样的好容貌,给了女孩该有多好,若是给了自己就更好了。
以前在北邱,与阿诏打诨说笑时,常听他说南瞻的女子有多么柔情似水,娇俏可人,南瞻的男子比起女子也是不遑多让,各个白面青眉,个顶个的好看。尤其是南瞻皇族,锦衣玉食堆砌长大的金镶玉,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养尊处优培育出的花朵能不好看吗。以前我是不信的,拓拔诏长不了我几岁,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远门都没出过,哪里知道南瞻美人是个什么模样。可如今瞧了真人,我才如实信了。
我啧了啧嘴,轻声嘟囔“中原人,果然都长了一张好皮囊。阿诏诚不欺我啊。”我对美向来崇敬,不论人事,只要好看的我都喜欢,譬如眼下瞧着清雅俊秀的少年,内心就很是欢喜,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在说什么?”少年轻声问道。
我一惊,像是被人看出心思一般急忙扯开话题,口舌不清道:“你,这边请坐,不,那边入座……呃,你随意。”
我挝耳挠腮,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在北邱时,倒尝随教南瞻语的先生胡乱学过几天南瞻雅言,此刻用来拗口费劲,恨不得揪头发以表悔意。该学之时无心学习,整日里浑噩玩闹。约么着学了这南瞻雅言也是无用,反正不去南瞻,这门语言定然是用不到的,又何必白费力气折腾呢,有了借口就能光明正大的偷懒,于是乎每次上课,我都心安理得的趴在桌子上补觉,要么就是敷衍了事,从不曾认真听过半节课。常言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往日不屑一顾的知识如今真的派上用场,可自己却连话都讲不明白,真是悔不当初。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因而用词不当,我又没头没脑的问道:“你是谁?也是来看我的?那你怎么现在才来?”
许是我问的太过没脑,又或是未曾听清我在说什么,少年只含笑看着我,并没有立刻回话。
“我可是说错了什么?”我怯生生道。
少年摇了摇头,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朗笑回说:“你又是谁?我为何要来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
原来他听清了。
我羞红了脸,使劲儿绞着手指,想抬头去看看他的眼睛,却又不敢。想要扯开话题,又无甚可讲,只低头嗡声道了一句:“我是……,乌洛兰牧夏,北邱来的。你当真不知我是谁吗?”
少年再次笑出声:“逗你的,我自然知道你是谁,不然怎么会来这里呢。”
“我是永河王之子,南帝的嫡皇孙。这展华宫本来是皇爷爷赏赐给我的府邸,可你来了,却给了你。所以啊,我才来看看这里的新主人。”他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放在手上把玩,边说边走向我,又坐在离我几丈远椅子上,一改刚才儒雅做派,扯出一个痞笑给我。
“你叫什么来着,你的名字有点长,我没有记住。”少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牧夏,乌洛兰牧夏....。”声低如蚊蝇。
从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在笑,也不知有什么好笑的。我看着他嘴角的笑,看得有些痴,我还从未见过笑起来如此好看的人,笑容干净透彻,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
“你在想什么?”少年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中苹果。我从他的笑容中回过神来。
“你的名字真有意思,还挺长的。我叫百里云迁。长养功已极,大运忽云迁,我的名字就出自这里。不过,大家都习惯唤我为长极,这是我的字,你若不介意也可以这么唤我。”
“你,也可以管我叫缺缺,我认识的人……他们都管我叫缺缺。”
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忙里偷闲挤出一个音给我:“嗯~”
“你不好奇,这是我的小名还是大名?”
长极放下手中茶杯:“横竖只是个称呼,倒不必追究是大名还是小名了,叫着顺口便是。”
话罢,又将手里的苹果递给我道:“你尝尝,这苹果很甜很脆。在北邱可不常见。”
我接过苹果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正身子盯着他看,眼都不带眨的。
长极被我看得有些羞怯,直白问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
我抿嘴一笑,啧啧道来:“秀色可餐,你长得真是秀色可餐。”
“秀色可餐?你是在说我吗?”少年狐疑问了一句确认。
我点头,不置可否。
我想,这是朵步教的赞美之词,说是南瞻人都会礼貌性的夸赞对方,尤其是夸赞对方相貌。不管是否真心实意,谁都爱听好话,听了好话关系也会快速拉拢,而且我是真心实意说了好话,那会有错。
“嗯,我确实是在赞你美丽,生的好看。可曾有人说过相同的话,赞你漂亮?”我偏着头看着他,眼睛里放着光。
他面无表情,略有不喜,板着脸直勾勾睨着我。我别开脸来,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自己一定是说错了什么,惹他不高兴。方才羞红了脸,此刻只觉得耳朵烧疼,回想自己所言,实在有欠妥当。
见我窘迫,少年眉头舒展安然一笑,纠正道:“漂亮一词,可不是用来形容男子的。男子长得好看,那得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来赞美。至于美丽漂亮这样的词语,则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并不能用在男子身上。”
“那秀色可餐呢?”我补充道。
“自然也是要用来形容女子的。”
我瞬间尴尬,原是如此。看来自己一直都用错了。
“中原人用字真是讲究,我会的汉话不多,用的词不准你可千万别介意。”末了还不忘追问一句:“对了,那你看着我,我也是女子,那我能用秀色可餐吗?”
长极听后先是一愣,兀地大笑起来。片刻后,敛了笑意。
“嗯,你可以用的。”真假就不一定了。
这句话让我十分受用,心情大为舒畅。
“你在看什么?”
长极忽而偏头看向窗台,我呆呆地看着他。晃神一瞬,我随着他的视线也看向窗口,如墨染过的夜幕,划过无数银光,如瀑一般坠入深谙的远方。
“是流星!”我惊喜出声,连忙跑到窗边,看着落雨般的星石划过天际。
在北邱时,我也很喜欢抬头看天。此刻世界已经万籁俱静,悠悠烛光温柔地拂上脸庞,如梦如幻......
“我得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他起身,健步如飞。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模糊后才扭过头,凝着手中的苹果,嘴角开始不自觉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