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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妥当,绝会不任意而为。便是这开玩笑的事,恐怕他也早在心里琢磨了一遍,他定然是知道对方是孟节,才会如此有条不紊的抬价。
而对孟节这人我也是刷新了认知,原来他竟还是个生性风流,多情又古怪的家伙。
不待晚宴结束长极便拎着我早早回了家,至于孟节将听笙带到哪儿去了,却是不得而知……
这日课后午休,众人都没有回府,悉数留在尚书苑里用膳。男女各在一处,中间隔着一堵墙。
待用完膳,便是自由活动时间。想要刻苦问卷,还是四处闲游晃荡,或是眯着眼睛小憩片刻全然由你安排,只要不出书院便可。我因为早起的缘故,一早上都没什么精神,胃口也不好,匆匆喝了几口粥躺在软榻上补觉。于归死拖着我要去百里颛那里献殷勤,但败给了我的瞌睡虫,只好作罢。为了掩人耳目,她又拽上了允康和安康,秦落雪因着允康,也跟着去了,也不知他们几个是怎样的相处模式。长极和孟节被郝夫子叫去,三人竟下了一中午的棋。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本约好了于归一同上街买东西,我却被郝夫子留了堂,所有计划全都打断,我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
一同留下的还有长极,这一点倒让我觉得意外,可心里也平衡了些,想着连长极这样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都被留下来听教,我也没什么不乐意的。没想到的是,他竟是受我牵连的。
郝夫子让长极留下来,领着我去了尚书苑的藏书阁里,说是让我去读什么《女范捷录》,明日上课他要提问。我瞬间不想上学了。
什么鬼,这书名我听都听不懂,更别提还要回答他的问题。
长极没好气的拽着我往藏书阁方向走去,我虽不情愿不愿,却又不得不去。
坐落在学院以西的篱原书阁,是南瞻藏书最多的地方,始建于天启三十二年,历经南瞻五朝君王。主要用于收藏一些古籍、医书、农政全书什么的。这里环境幽美,清新雅致,藏书丰富,包罗万象,长极告诉我说,这里面光是登记在册的书籍就有四百万册,是南瞻甚至是整个九州中最大藏书阁,而且种类齐全,什么样的书籍都能在这里找到。我游走在一排排书架之前,被数以万计的书包围着,拂面而来的书香。我想,若是长时间受书籍熏陶,假以时日,说不定我还能够随口吟诗作对,出口成章什么的。我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知识渊博的才女,光是这样想想便莫名兴奋。
想着想着,我便干劲十足的拿起一本书开始埋头苦读,呃不,应该是埋头苦睡,因为不多时我便靠在书架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头顶被重重一敲,疼得我顿时睡意全无。我睁眼,横眉毛竖眼睛的瞪过去,正对上长极视线。他笑得狡黠,我气的抽抽。
他道:“还偷懒不去看书,你等着明日上课郝夫子的提问吧。”
他搬出郝夫子,我瞬间底气不足。我决意不理会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去找书。
这些书都是按照固定的位置摆放,很容易就能找到。我踮起脚去拿那本《女范捷录》,可书放得太高了,我根本够不着,当然,我打死也不会承认我矮这回事。
见我跳了半天够不着,他终于看不下去帮我拿了下来。我接过了,道了一句:“多管闲事!”
在他抽搐的眼角里,我得意偷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靠窗户的书桌坐下。小心翼翼的翻开书,密密麻麻的手抄文,看得我头都大了。风吹过,无意翻开桌角下方一本别人留下的旧书,我放下手里的《女范捷录》,拾起这本书。
“山,山……海,经。”我费劲的辨认着书面上的几个大字,令人惊喜的是,我居然能将这三个字认全,委实不容易啊。我兴致勃勃的将书翻开,里面的字照样不太认识,只是其中图画挺有意思的。三个脑袋的鸟、人脸蛇身的妖怪、还有状如兔而鼠首动物。光是看这些图画,我便也能摆出一副孜孜不倦的学习架势,
长极跟了过来,与我面对面跪席坐着,我抬头看他,他却板着脸似乎不太想搭理我。他手上握着一本书,厚厚的,装订精致美观,一看就属于那种很高深很有难度的书。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里的书看,想看看他在读什么,可书的题目我认不全,只识得一个西字。
我戳了戳他胳膊一下,他一动不动,我便加大了力气。他皱着眉头,口气生硬:“你又想干什么!”
“凶什么凶,我就是想看你在读什么书。”我气得不行,用尽全力拿书拍了他一下的背,却没想到他硬得像快石头,反而把我手拍的生疼。
见我呼痛,长极眉眼似乎柔和一些,莞尔一笑道:“我在看《西蜀国策》。你看不懂的书。”
我扯了扯嘴角十分不服气,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偏过头去看。
嗯,我果然不懂。
这些字都挺简单的,只是没几个认识的!他恹恹抬头瞥了我一眼,又去看我手中的书,嘴角蠕动,似笑非笑的样子,轻飘飘来了一句:“居然在看《山海经》。”,我撇嘴,有何不可。
他继而又道:“里面都是你的同类,很值得一观。”口气明显带着不屑。我努力劝说自己,这不是嘲笑这不是嘲笑,这只是他委婉的鼓励,可我还是忍不住道:“你笑什么?你别小看这书,这书也是很有难度的。”
他的嘲笑越发明显:“是啊,比千字文、三字经什么的,都有难度!”
我决意不再理他,重新捡起我的《山海经》,快速的翻着看,书上的图画不多时就看没了。
长极用手背在膝盖上轻拂两下,双腿交叠,将手中书卷搁置一旁,抬手将我的书夺了过去:“郝夫子让你跟我来藏书阁,是想让我督促你多学点知识,免得你上课一问三不知丢人现眼。可你现在在干嘛,偷懒打诨无心学习,这杂书我收了,不允许再看。”
“你凭什么没收我的书。你把书还给我。”说着,我便探手过去抢书。“不给!”他轻松躲开,简短回绝。我来了气,蹭的一下起身绕过书桌便去夺书。
“你该去看《女范捷录》,而不是这种没有用的杂书。”
我被他这话噎了一下,瞪着他说:“这哪里是杂书,郝夫子还拿过这书让我们答辩呢,我这也是响应夫子号召啊。你放心,这书我很快就能看完,只用半盏茶时间,我便能将它读熟读透的。”,
他促狭一笑,突然问我:“你觉得天有多高?”我没做思量,脱口而出:“长极有多高,天就有多高。”
他兀地一愣,顿了顿,继而讪笑道:“我是想跟你说,不要心比天高!这书凭你的能力,怕是一年半载都看不完吧,你再不用心,我可没法再为你辅导。”
“你都没有教我半个字,你还好意思说辅导我?你就是用说风凉话的方式辅导我的呀,你不想着替我答疑解惑,好好教教我,只知道说些废话。”我气得拍桌子,瞪眼睛,只差吹胡子了。
长极收敛笑意,严肃道:“明明是你自己要看杂书,还怪我。那本《女范捷录》你说你翻了几页?一页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替你答疑解惑?”
我瞥了他一眼,悠悠说道:“我只看得懂图画,那些字我都不大看得懂,你让我怎么读!”
我觉得全身血液都涌到脸上来了,可话说完,我的磅礴气势又瞬间弱化。
丢人啊,丢人啊!!!想我堂堂北邱公主,在北邱时也是上过学饱读过诗书的呀。可到了这南瞻,居然成了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这让我情何以堪。
“你与其这样凶我……还不如慢慢教我。”我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几近没有。
我都把话说得如此清楚了,他也该明白要如何对我进行有效指导了吧。可他却一脸云淡风轻波澜不兴,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好整以暇地望着我,叹了口气,倏地出手,将那本《女范捷录》扔给了我。
“你这是做什么?”
“你尽量看看,哪里不懂,你问我我教你便是。”
我苦大仇深的拿起那本《女范捷录》,又认命的将书合上,重重的拍在书案。
破罐子破摔,怄气道:“不看了不看了,这些字我都不认识还怎么看,我要回去,我饿了,要吃饭。”
眼睛轱辘一转,忽想起那晚外出回来的路上,偶然间看到建康东市新开了一家饭庄。生意很是红火,听闻菜肴绝味,无可挑剔。我素来好吃,听人说来实在馋的不行,若不是那日走的匆忙,我定要去酣吃一顿。
左右忍耐,口水吞了又吞,实在忍不住了,强行拖上了长极。
上了街,我们径直去了饭庄里吃烤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