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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这么折腾一通下来,流程不多,却也有点累人。由此证明以前简单处理是对的。
不过,当初和傅令元结婚若真的摆了酒宴,根据两人当时的情况,也必然不会如在庄家人多热闹……
敛回神思,她意识到自己现在在想的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姐,你别饿到。”坐在身侧的庄爻夹了一点开胃菜到她的碗里。
“谢谢。”阮舒拿起筷子稍微吃了两口。
那边庄荒年正携着梁道森在和前来恭贺的族亲们觥筹交错。
在阮舒眼里,俨然就是岳父带着新女婿。倒愈发能够猜测,闻野今晚不亲自顶替梁道森,恐怕也是为了避免应对此番场景。
视线再一转,她试图寻找驼背老人的踪影,貌似下了台之后,人就不在了。不过先前祠堂里的另外八位老人,也并没有全部在。因为年纪多比较大了,行动不是特别方便。
不一会儿功夫,荣一凑到她的耳边低语“大小姐,打听过了,驼背老人先回家休息去了。”
意料之中,阮舒凝眉。
驼背老人的情况在庄家不算难打听,挺简单的,和其他八位老人差不多,地位高,族亲内有任何裁决不了的事情,均可交由祠堂。
这位驼背老人是其中最具威望的,膝下有个孙女,常年深居简出。
不晓得以他在庄家的身份,为什么会和闻野有所关联……
无奈的是,也是因为他和闻野的所有关联,陈家的下属从来只在边缘观望,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担心被闻野发现。
“小阮子~”褚翘的叫唤忽而入耳。
阮舒闻言凝睛。
褚翘端着酒杯就靠过来,撇着嘴“把我邀请来了,不能一杯酒都不和我喝吧?晾我孑然一身和隋家几位牛鬼蛇神在一起大半天了~你也够狠心~”
阮舒从座位里起身,擎起自己的酒杯和她的轻轻碰了碰“褚警官难道不是专治牛鬼蛇神?”
正说着,牛鬼蛇神恰恰朝她的方向行来。
荣一充满戒备地拦住了他们。
隋欣停定,站在那儿向阮舒友善致意“庄小姐,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纯粹地想表达恭喜。”
其实不管怎样,本不应该将场面弄得太过难看。
不过阮舒就是不愿意给他们隋家脸,淡淡道“今天大侄子没能在场非常可惜。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表达恭喜,就这样也是可以的。”
说着,她稍稍抬高酒杯,隔着距离遥遥轻点三下,算作和隋欣、隋润菡、唐显扬均隔空碰杯。
大庭广众之下,大家全部都看着……
隋润菡表情有异。
唐显扬面露尴尬。
隋欣显然也意外她会做到这地步,不过也没说什么,亦隔空回点一下杯子,三人便回去了。
褚翘轻笑着,手肘轻轻撞阮舒的胳膊一下“喂,小阮子,你这个家主会不会当得太小气了?在上位者,不管背地里再讨厌人,表面上也都得宽容大气宰相肚里能撑船?”
阮舒呡一口酒,泛一抹哂意“褚警官,你误会了,庄家新任的家主,一直就是小肚鸡肠眼界狭隘盛气凌人的小女人。”
褚翘忍俊不禁。
梁道森在这时走了过来,在阮舒耳边低声“姑奶奶,庄二叔让你过去一趟,其他人无所谓,几位老人的那一桌,姑奶奶亲自出面比较尊重。”
“嗯嗯。”阮舒略略颔首,给自己的杯子重新装好酒,与褚翘打了个招呼,“失陪,褚警官。”
“没关系啊,你去忙。”褚翘眯眼笑着,自行将酒杯凑到庄爻的酒杯碰了碰,“林家小弟不是还在?”
阮舒瞥了眼庄爻,料定他自己能应付,便挽上梁道森的臂弯,偕同走向庄荒年现在所在的宴会桌。
褚翘盯着两人亲昵,竟有点替傅令元感到吃味儿。她忽然在想,傅令元如今的身份,该不会变成阮舒的好几个男人中的一个吧?
得儿,一不小心又为这对离异夫妇之间的古怪关系瞎操心了。
眸子一转,她看回庄爻,眼神像捞着个宝贝“林家小弟,来,代替你姐,陪我喝几杯~”
…………
隋润菡坐回去后便冷笑“那个贱蹄子,给脸不要脸,当着大家的面拆我们隋家的台,一点当家家主的风度都没有!她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特别了不起?”
唐显扬看一眼隋润菡,不是特别高兴地轻皱了一下眉头。
隋欣倒是也不怎么高兴地提醒隋润菡“小姑,你平时在我们面前要怎么说她都没有关系,但不管怎样她庄家家主的身份确确实实摆在那里,在有外人的场合,小姑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些。”
“譬如你方才在警察的面前也对庄小姐称呼不当,是在给我们隋家惹麻烦知道吗?讲难听点,我们隋家就是依附庄家生存的。”
隋润菡闻言没有再吭声,俨然被最后一句话戳到了。安静了不过片刻,又不甘心地念叨“你大姑姑和你叔叔的仇,总不能就这么不报了。”
“小姑,我们隋家也有不对的地方。”
隋欣的话一出,隋润菡立刻有情绪了,不过未及发作,隋欣便在桌下握住隋润菡的手,安抚“但她做得太过分的地方,我也没有忘记。”
唐显扬模模糊糊地听到只言片语,心里是有想法的,欲言又止地看着隋欣,目光变得担忧。
“吃饭吧。”隋欣给唐显扬夹菜,“早点吃完,早点回去,儿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喂奶。老让保姆看着,不利于孩子和我们培养感情。”
唐显扬咽了话,拿起筷子。
隋欣又一拍脑门,刚反应过来似的,把刚夹的菜又夹走“忘记了,你不怎么吃辣。”
“没关系,”唐显扬抓住她的手,把东西要回来,“你给我的夹的,我肯定要吃的。我只是不怎么吃,又不是完全不吃。”
隋欣微微有些醋意“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跟我解释说,因为你的初恋一点辣都不沾,所以养成的不吃辣的习惯。”
这都得追溯到那会儿刚和隋欣谈恋爱时,有次吃饭点菜无意间的一提而已,没想到她还记得,唐显扬微微一怔,然后笑笑,“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现在的习惯全部都是随你的。”
说着,他将她夹的辣菜全部吃掉。
隋欣似乎挺受用的,瞋他一眼,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向绰绰人影中的阮舒。
…………
族中的老人,还没走的剩四五位,阮舒只是给他们敬酒,其实根本聊不上太多的话,只是问及庄宅内挖出尸骸一事。
他们先前向庄荒年了解过的大概的。
阮舒也就稍微再说明,刻意强调了一下可能和隋润芝有关系。
不知刚刚酒喝太急了,还是宴厅里的空气太沉闷,她渐渐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恰好酒也敬完了,阮舒以上洗手间为由,暂且离开宴厅。
当然,不是去共用洗手间,而回了她自己的化妆间。
荣一照旧止步于门外。
阮舒进去后,原本打算直奔里头的洗手间,一道身影却是从角落的一排衣服架那里走了出来。
正是消失了一个星期的闻野。
他今天的胆子特别大,没有易装,用的是本来的面目。
走出来的时候,两只眼珠子在她一身的礼服上打量,顷刻,讥诮评价“又俗又丑。”
阮舒淡定回应“确实。我应该穿金色,或许才比较符合你的口味。”
讽刺的自然是他家里那满屋子的金灿灿的主色调。
闻野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跟前“怎样?和梁道森相处得还愉快么?给你勾搭新男人的机会,你把握住没有?”
阮舒平静道“比和冒牌货相处起来,确实要愉快。”
闻野眸子冷冷地一眯。
阮舒又道“现在这样挺好的,两全其美。我不用在你面前碍眼,你也不用勉强住进你所厌恶的庄家。”
说罢,她打算掠过他继续自己的路。
闻野蓦然扣住她的右手手腕,将她拽回他的面前,旋即捉起她的手,盯着她中指上的金戒指,再抬眸看她“这种破玩意儿,还戴着舍不得摘?”
订婚仪式的需要而已,主要取个寓意,金戒指本身和庄家的万贯家财相比,肯定是无足轻重的。
不过碍他什么事儿了?
“婚宴结束了摘。”阮舒轻蹙眉,挣了挣自己的手。
并没有挣开。
而闻野却是强行帮她把戒指捋了下来。
他用的是蛮力,一瞬间的事情,阮舒连阻止都来不及,手指头被他扯得极疼,尤其戒指上还有红线,与她手指之间产生的摩擦更甚。
指节一片红。
她唯一庆幸的是,因为以前有过戒指卡在手指上摘不下来的经历,所以这回她特意交待把今天仪式上要用的戒指弄稍大点的尺寸。否则她真不敢保证,她现在手指是不是会被面前的这个变态连同戒指一并折断下来。
不等她多加反应,闻野将另外一样东西放到她的掌心“你落下的,还给你。”
阮舒凝睛一瞧,发现又是那枚虬角扳指。
她先是略略怔忡,琢磨着扳指什么时候跑回他手里?
转瞬她便记起,是那回去找他问阮双燕的尸骸,她特意一并带去的,可没派上用场,她就被他用枪托敲晕了脑袋。
看来就是那时“落下”的。
阮舒眼波微微漾出一抹涟漪“你现身,就是为了给我扳指?”
她可没忘记,会馆吃饭当天,他强行塞给她,要她当作“订婚戒指”,眼下可不正是订婚宴的场合?
他这……算特意?特意来给扳指……?
如果特意的话,算几个意思?
阮舒不禁眼神古怪,瞟向他方才走出来的位置,那里的衣架上挂有她的外套和包包,而她的包包的拉链是打开的。
原本就是打开的……?好像,并不是……
那么,就是闻野刚刚动过?
他动她的包做什么?
眨眨眼,莫名地,她脑中浮现出,荣一曾言之凿凿地断定,闻野喜欢她……
她骤然心惊肉跳地咯噔一下。
闻野却已松开她的手,用轻蔑的冷嗤来回答她。
阮舒也已自行转念,暗嘲自己的可笑她还真是别被荣一的念念叨叨给灌输乱七八糟的思想!
“不管你来干什么的,最好小心点,今天褚翘在场。”她好意提醒,暂时没空再去计较这么扳指究竟收不收的问题,随手将扳指先放在桌上,然后继续自己奔向洗手间的脚步。
因为她觉得越来越难受了。
除了原本胸闷气短,现在脑袋也有些晕。
是……酒喝多了么?
不对不对……这个感觉,貌似更像是误食辣椒了……?
辣椒?可她什么吃过辣椒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闻野却是又拉住她,臭着脸把扳指从桌上摸过扳指重新塞她手里“给我放好了!就那么不值得你待见随处乱丢?”
“行了,我知道了,你烦不烦?”阮舒极其不耐。
“烦?”闻野冷笑,反而愈发用力狠狠一拽她。
阮舒脚下一崴,摔倒到地上,没能爬起来,难受地捂住胸口,喘不上气。
闻野见状皱眉,习惯性地用脚轻轻踢一下她的小腿,不屑嘲讽“干嘛?今天这是心脏病还是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