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外婆家的下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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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假期是不用补课的，何况周粥还在上幼儿园。

    夏天，外婆家门前的小溪沟和家背后的松树林、沙土坡是最好的避暑圣地。冬天，厚厚的白雪地就是撒欢的好去处。

    那时外婆家还是间土坯房，地上没有倒水泥，起起伏伏的泥土地，就像西部的黄土丘一样。

    生上一盆火，木炭发着闪闪亮的红光。门外是鹅毛大雪，雪是昨晚就开始下的，已经在大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绒毯子。小棉鞋，小围巾，毛线帽子和手套，周粥如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鸭子从家里滚了出去。

    堂哥看着门口滚出一团，拍拍周粥身上的雪花，拉着小手走到空地上。周粥双手捧起一撮雪花，捧实团成雪球，举起就往哥哥身上砸去，小短腿自然是斗不过哥哥的，突突一顿乱扔后，手套和棉鞋就湿了大半。

    雪仗只是冬日游戏的序幕，哥哥用铁锹当做简易雪车，小小的周粥蹲在铁锹上，哥哥沿着下坡拉着，中途还会发生翻车事故，周粥会整个侧翻到旁边的雪地上，这下真成白滚滚了，外套也沾满了雪花。小脸通红，周粥依然在雪地疯跑，在周粥的记忆里，雪天的外婆家就是小火盆，哥哥的大铁锹，还有那白茫茫看不到头的山。

    “粥儿，和哥哥回来吃饭了!“外婆站在门口呼唤那一匹匹脱了缰在雪地打滚的小野马，扑扑手套上的雪，应着外婆的呼唤，拖着铁锹回了家。铁锅嘟嘟嘟，煮着热腾腾的菜，还有舅舅买回来的卤鸡腿，外婆做了周粥爱吃的玉米粑粑，芭蕉叶的香气似乎渗入了玉米面里。周粥大口的吃着，那一刻很暖，很暖。

    小孩子吃饱了就爱睡，可周粥的手套，外套，外裤，甚至里层的毛裤边都湿透了。外婆就这样抱着周粥，脱下周粥的外套和厚袜子，把小棉鞋放在火盆架子边，外婆还给火盆加了一把火。周粥听着外婆在和邻居的奶奶聊天，渐渐模糊起来，火盆里的火渐渐由亮变暗，直至看不见。周粥沉沉睡去，在外婆温暖的怀抱里。

    暖暖的，周粥醒来，外婆给周粥穿好已经烤干的外套和棉袜子，整个小身体就像包入暖暖的棉被里，圆滚滚地从外婆怀里滑下来，在哥哥的呼唤下又朝满天雪花的银白童话世界奔去。

    外婆家的下雪天，软绵绵，暖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