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朋友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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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的春节是最热闹的。

    周粥会和老周、刘芳女士回爷爷奶奶家过，会和章一来一次“世纪会面”，因为章一家光是坐班车就要整整半天，那个从不叫姐姐的表弟是周粥每年最盼望见到的人。周粥也知道，春节会有很多吃的，特别是果冻，要说春晚，可能是小学才有的记忆吧。

    除夕一早，奶奶就开始忙活了，周粥和章一楼上楼下疯跑，还有两个表姐，一个大周粥两岁，一个大周粥十岁了，是亲姐妹。至于章一，周粥自然也没当弟弟看。吃团年饭之前，要敞开大门，摆好碗筷和酒杯，招待好那些永留心间的亲人们，爸爸每次都会数得很好，一个也不差，那是周粥从未见过或没有印象的人，就像外公，在周粥满月那日离开周粥的人。奶奶一个个倒过酒，嘴里念叨的无外乎是希望保佑子孙平平安安的话，桌子下是烧尽的纸灰，烧去的是愿望和思念。奶奶每到这个时候会叫家里的小朋友都避开，别站门口，挡路，只有喝过茶才算真正能吃饭了。一顿饭可以吃到晚上包包面的份儿，老周可以喝到桌子底下的份儿。就在那将黑未黑的时候，妈妈们会留在家包包面，爸爸们就领着小宝儿们去祭祖。奶奶修好竹签，早些时候是用纸糊的框框，之后就是剪好的塑料袋，还有数好根数的蜡烛，竹签撑好，点上蜡烛，作为引故人回家的灯，烧些纸钱，画个圈，避免故人收不到，小辈儿自然要磕上三个头，大人自然还要在家冢前念叨几句。一路走完下山时，天已黑，山间光影交错，那道光，每一年都照着周粥的心，似乎那一瞬间真正寄去了思念。

    蹦蹦跳跳回到家，奶奶已经将家里的灯都开上了，那亮光照亮了周粥回家的路，包面已上桌，为了小孩子，奶奶会包上几个糖馅儿的，那一顿周粥也吃不了多少，小朋友只顾着玩耍了。等到12点，那是周粥最喜欢的时刻，她会和章一还有老周都跑到外面放烟花，那是头天周粥特意和老周，还有章一在城区挑的。彩色的烟花映照着一张张欢笑的脸，头顶是散开的点点星光，12个家人，12刻时间，春节是对联，是包面，是祭祖，是那烟花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