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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安皱了皱眉:“看来只能等到年后,再去着人为宓阳寻女先生了……”
张妈妈掩着嘴笑:“公主年轻的时候可是才名不小哩,总归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公主亲自教导小殿下也是可行的。”
豫安浅笑:“这倒是个主意。”
一行人甫一踏进京华园,顿时就有机敏的婆子迎上来,躬身小声道:“殿下,早前宫中传了消息过来。”
豫安挑眉:“皇兄?”忙快步走入厢房。
越璟帝悄悄指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信里小心翼翼地问她岑家后院的事儿,又问她要不要兄长为她撑腰。
一副深以为忧的语气直将豫安逗乐了,同张妈妈打趣道:“皇兄这番动作,莫不是以为本宫还压不住几个后宅妇人不成?”
张妈妈也憋着笑:“陛下也只是担忧公主,毕竟这么多年过来了,小殿下还是第一次出事。”
豫安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抬手将信纸叠好,温声道:“说的也是,只是皇兄未免太过看轻了他的嫡亲妹妹……待下午有空,我作回信一封,省得皇兄担心。”
张妈妈笑眯眯地应了:“嗳。”
午时。
正在誊写古籍的岑黛停了手里的笔,长长呼出一口气,笑吟吟地带着冬葵出了院子,准备前往京华园与豫安一同用膳。
“娘亲!”她娇娇俏俏地进了屋,抬头却见豫安沉着脸坐在上首。
岑黛一愣。
一旁的张妈妈苦笑着同她摇了摇头,低下头不肯说话了。
岑黛抿了抿唇,径直走上前,钻进豫安温暖的怀里:“娘亲怎么了?”
豫安笑笑:“没什么事,只是你祖母上午精神不大好,不久前还传了消息过来,说是病倒了。”
岑黛默了默,心想岑老太君今日应当真的是气坏了。
最上心的两个孙女儿当着她的面姐妹不和;最不欢喜的三媳妇难得过来请安,却是为了给她摆脸色;最厌恶的大房后辈竟然一声不吭地出息了。
岑黛寻思着,若是自己是岑老太君,着实是要气的不轻。
豫安叹了口气,牵着她往外间走:“你爹爹也得了消息,方才被你祖母的人带着去了国公府,说是要为老太君侍疾。”
岑黛咋舌:“伯母不是在国公府么?怎么父亲还要……”
国公府上下有荣国公夫人许氏操持,再不济还有一个荣国公,这侍疾的事怎么说也不该落到岑远道头上来才是。
“谁知道呢。”
豫安沉了沉眼,领着岑黛在餐桌前坐下:“用饭罢,你爹爹这时候不会回来的。”
可豫安没想到的是,岑远道可不止是午间没有回来。
岑黛下午留在京华园里练字读书,边读着边瞥向坐在她身边的豫安。
起初她还能见着母亲愈发沉下来的脸色,后来却见豫安闭了闭眼,再抬起头时面色已经变得与以往无异了。
待到黄昏时,张妈妈才低着头进了屋来:“公主,岑家的老太君病得严重,驸马爷留在那边侍疾,怕是今日……都不回来了。”
不远处垂着脑袋听壁脚的岑黛一愣。自她懂事起,似乎岑远道就不曾同今日这般随性过。旁人只道是长公主过于严厉,约束驸马良多。
约束不约束岑黛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家爹爹的确是极其顺着豫安的性子来。不知是本意如此,还是忌惮豫安背后的越璟帝。
而如今,自家爹爹竟要玩一出彻夜不归了?
“如此。”豫安音色淡淡,手上执了一张明黄的信封,正是上午越璟帝私下派人送来的东西。
她捏着信封并一张自己早先写好的回信,径直扔进一旁的铜鉴银错宝珠熏炉里,眼看着火光将信封吞没,转头朝着岑黛轻笑:“宓阳晚间想吃什么?”
岑黛愣了愣,回答:“想喝粥。”忍不住抬头又打量了母亲几眼。
豫安面色如常,上前仔细看了岑黛今日做的功课读的书,笑着揉了揉岑黛的小脑袋:“宓阳辛苦了,晚些时候娘吩咐人给你端虾仁粥过去,先回自己的院子罢。”
岑黛抿了抿唇,抱着豫安撒了好一会儿的娇,直把豫安逗笑了才罢休,整了衣袖裙摆同豫安认真道了告辞,这才带着冬葵出了厢房。
目送两个小姑娘踩着夜色走远,豫安的眸光顿时沉了下来:“张嬷嬷。”
张妈妈本是宫中嬷嬷,打小跟在她身边侍候的,后来与她一同出宫住进了长公主府,她也就改口叫了张妈妈。
灰色布衣的妇人恭谨地垂下头:“奴婢在。”
豫安抬眼望着灰暗的天空:“收拾收拾行装,明日准备入宫。”
上午越璟帝小心翼翼地过来问她是否需要兄长撑腰,午后她没有送去回信,想来璟帝应当懂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