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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沉声:“太医只道是暂且并无大碍,若是能尽快揪出宫闱逆贼、舅舅不再触及毒物,便可慢慢地调养好。否则,恐怕情况并会不乐观。”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太子也曾提及那毒物少见,或可往南方追溯来源……倒是让我想起来南国来犯一事,那时边境突然乱起来,倒是给了将将被薅下兵权的荣国公些许的喘息机会。”
“我曾由此猜测荣国公或许与南国有几分隐隐约约的联系。而此次舅舅遭逢大难,或许就有那荣国公在背后扮演着某个角色……”
荀钰默了默,颔首认可:“的确。荣国公失了兵权,便仿佛再没有翻出风浪的能耐。可就是这般看似再无用处的荣国公,庄家主却依旧为他提供了足够的庇护。尽管庄家主这些时日的态度看似冷淡不少,但庇护荣国公的姿态却是依旧摆得明显。”
他继续琢磨道:“若荣国公在失去兵权之后,果真再没有了任何用处,庄家主何必再费心费力地施以庇护。”
那群老东西可不是个会大发善心的性子,素来自私贪婪的庄家主肯依旧不曾放弃荣国公,必定是看上了荣国公的某些手段。
或许就同璟帝中毒一事有关。
岑黛蹙眉坐在软垫上,暗暗记下这一茬,又问:“话说回来,今日舅舅没能上朝,表兄在朝中可遇上了麻烦?”
荀钰淡道:“暂时没有。大多数人都在观望,一时半会,谁都不会大着胆子去做那个试探底线的出头鸟。只是如若时间一长,那群老狐狸一定不会坐得住。”
他搁下茶盏,打了车帘偏头去看外头的街景:“殿下不过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手段生涩威严不足,在一群老东西的眼中宛如黄毛小儿,根本无法压住手底下的人。更别提朝中还有庄家主等几位硬钉子未曾被拔出,殿下迟早得面对面地同他们对上。”
岑黛拧了拧眉,轻声道:“没有舅舅出面压住大局,光凭表兄一个人不可能压得住朝中的闲言碎语,更别说还有那机智心思浮沉的老狐狸。”
荀钰隐约能够猜得出她的下半截内容:“母亲是如何打算的?”
岑黛道:“娘亲想让师兄勉力相帮表兄,以期能够保证朝野的安稳。”
毕竟如今在朝野上,能够称得上一句位极人臣、能够帮助杨家削减去许多压力的,唯独也只有一个荀钰了。
荀钰的面色始终如常,仿佛并不记得自己与杨承君之前存在已久的矛盾:“荀家与杨家始终站在同一阵线,如今陛下龙体抱恙,杨家优势必会随之骤然锐减许多,不论是为君还是为己,荀家都会站出来帮着分忧。”
岑黛抿了抿唇,低声道:“只要师兄与表兄于决策当年没有太多的分歧,大部分的问题或可迎刃而解……”
荀钰蹙了蹙眉,一瞬间便听出了其他的意思,重新垂下帘子,伸了手臂揽住她,温声宽慰:“莫要多想了。”
岑黛揉了揉眉心,喃喃:“如何能不多想?梦中的一切大难都不曾改变避免,甚至,本该是十月出现的动静,如今却在六月中旬便提前到来。”
她一手抓住荀钰的袖摆,轻轻地靠在他的臂弯里,轻声说:“我似乎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细节虽然已经变更,但大体的走向却依旧不曾更改。”
就好似她费劲心力地摘去了巨树上的一大片树叶,却始终无法改变新的叶片依旧会向阳而生的规律。
岑黛突然觉着有些无力,改命如此艰辛复杂,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无法更改什么。
荀钰垂了垂眼睑,缓声:“提前泄气做什么,结局却并非已经注定。”
他淡声道:“至少如今已经将荣国公逼得露出来许多马脚了。想要抓住一个人,总要先引他出来才能再议论其他。”
只是依照荣国公那样狡猾谨慎的性子,待真正引得他出来,怕是已经有些晚了。
老狐狸谋划十数年的打算,他如今已经身在局中、只能徒劳挣扎,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唯独或许能抓着最后的契机放手一搏。
岑黛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仰头看他,迟疑地道:“有几成的胜算?”
荀钰顿了顿,道:“破釜沉舟、向死而生,真要说起来,约莫可以用五成胜算来形容。胜则生,败则死。”
他同杨承君要面对的,有坎坷不安、甚至可以说是大厦将倾的动荡时局,还有一群老奸巨猾、蠢蠢欲动的世家家主,更有一个身在暗处,不得不费心去防范戒备的荣国公……
所有的这些,都是年轻一辈在承接上一辈递交出来的荣辱兴衰之前,所必须要面对的泥沼艰险。
岑黛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