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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光影是驳杂的。
唯独那抹背影，是那么的真实。
蓦地，池景睁开了眼睛，了无睡意。
抬眼就是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2”。
她的生日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而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多小时。
她说干就干的支起身子，关了电视机。
随后走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是很笔挺的燕尾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很大，怪异极了。
那是她用了三个月的工资买的。
依照安丞的身量选的大小。
紧接着，变戏法似的，她手里出现一个高脚杯，随意拧开瓶葡萄味的美年达就往里倒。
气泡汩汩。
姿势完美。
之后，她就捏着杯子，在沙发上静坐到了天明。
当第一缕晨光照射进来，她眼珠子才转动了一下，面上笑容徐徐绽放。
汽水一滴未喝，只是原封不动倒回了瓶子。
一应动作做完，房门忽然被敲响，池景眉头一皱，满眼烦躁。
打开门，是一个发福的老妇人，身上围着烟熏火燎的气息，看上去有点局促不安。
池景抿抿唇瓣，是二楼的杨家婆婆。
“什么事？”她的声音近乎冷酷，不掩饰自己的不欢迎。
杨婆婆连连摆头，手指在围裙上翻来覆去的擦。
就是没开口。
池景愈发烦躁，转身就往屋里走。
见她这样，杨婆婆一急，“暧”了一声。
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没过多久，池景走了回来，手里是一箱子啤酒瓶易拉罐之类，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一把塞给杨婆婆，“够吗？”
表情凶神恶煞的。
杨婆婆抱着那箱瓶子，哭笑不得，她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仍是不走，池景眉毛纠结更紧了，“不够也没有了。”
然后嘭一声把门关了。
杨婆婆眨眨眼睛，一会儿看看手里的箱子，一会儿看看那紧闭的门，脸上有些呆滞。
隔壁的房门打开。
是昨天那大叔，看到杨婆婆，愣了一下，“杨大娘，你这是……”
杨婆婆笑了一下，颠颠那箱子，叮当哐啷的声音仿佛一首悦耳的音乐，乐呵呵的，“来小池这儿收瓶子。”
大叔噎了一下，也没深问，和杨婆婆随意寒暄了几句就下楼了。
杨婆婆没急着走，盯着那瓶瓶罐罐的，有些发神。
忽然，门又毫无预兆被打开。
一只白生生的手里拿了个美年达的瓶子，放进箱子，“再没有了。”
声音依旧很凉。
但因为多了点无奈而沾染着烟火味。
杨婆婆笑开了花，“够啦够啦。”
刚想接着说一句什么，门又嘭地关上了。
杨婆婆笑脸僵住，她是洪水猛兽吗？至于这么怕她？
慢吞吞的挪动步子往楼下走，记忆却回到了不久前。
她儿子儿媳工作忙，孙儿孙女住校，老伴儿又走得早，家里就她一个，有时候闲得慌，就到楼下收收废品什么的。
主要打发时间。
一次碰见了池景，看她一个小姑娘，喝可乐时却跟个大老爷们儿一样，豪放，潇洒。
于是就有点好奇，直勾勾盯了好一会儿。
没料到，那小姑娘居然以为她看上了她的易拉罐。
从那往后，隔三差五的，她就能在家门口看见啤酒瓶或者易拉罐，有时候一个，有时候一堆。
那时候，她就知道了，池景这个小姑娘，看着难相处，其实心里软着，善良着。
看看她怀里这一堆，心里就暖洋洋，美滋滋。
心想着，像池景这么好一小姑娘，她说什么也一定要拐回家当孙媳妇儿的。
这次吃了闭门羹，还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总能把人拿下！
就像当年追她老伴儿时候一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