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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止被门挤这么简单。
桑瑜扯着嘴角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死命的拉出手来在背后揩了揩。
他这副模样倒是让她感觉比梦见血淋淋的死人还可怕。
他原来的冷眼呢!?
不耐烦的表情呢!?
他的嫌弃呢!?
统统去哪儿了?!
“……你很不正常。”
“有吗。”坐直身体,随口又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像条死狗一样摔下来,我打劫了你,收刮了你身上的所有东西。
回忆不是很美好。
所以总是在心吐芬芳。
陆锦声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来放在桌上。
是陆锦声找了一年的玉。
单用一条红绳系着,底下挂了蓝色的穗,通体雪白,双面刻着貔貅,莹润亮泽。
桑瑜自然认识。
“这块玉是我母亲的。”陆锦声神色平淡如水,桑瑜不懂,他当年既然为了这块玉找了自己这么久,想必是重视之物,可看他的眼神同看一块路边的石头无二无别。
“既然是遗物陆二公子应当很重视了。”
“呵……的确很重视。”不然怎会苦苦寻找一年之久。
他自顾自地笑了,笑里有一丝悲凉的意味,“我母亲去世后我第一次进她的院子,在里面呆了很久,从前有多渴望进来,那一刻就有多想死。”
他拿起玉来在指尖摩挲,“我母亲从不让我近她身,包括院子,你知道这遗物从哪儿来的吗?”
桑瑜摇摇头,她不知道陆锦声为什么跟她说起从前的事,温七九只告诉她陆锦声的娘和哥哥待他不好,她不知道有多不好。
“我撬了她的棺木。”
“什么?!”桑瑜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毕竟是你母亲,你这样扰她安息。”
“安息?嗤…我活着便是她最不能安息的事。”
他表情云淡又风轻,但语气里的冷出卖了他,“她下葬的前晚我一个人去了灵堂,没人敢拦我,也没人拦得住我,她死了都还戴着这块玉,辟邪消灾。
“她说我是邪秽,她大抵觉得留我一条性命便是仁至义尽,而我也理因感恩戴德,却不曾想陆锦禹失足落海,而我也理应替他赔命。”
桑瑜心情复杂,貔貅确实是可以辟邪消灾,只是陆锦声毕竟是她亲生儿子,她未免太过荒唐。
“你恨她吗?”
“我不知……”他年少的欢愉全在期盼当中,而现在他将幼年缠绕的记忆抽出来后,他发现或许他早就习惯了活在期盼当中,每天期盼又失落,反反复复,他从没恨过她忽视他,只是为什么到死都她还在意那些子虚乌有,荒诞不经鬼神命相之事。
她不是当事人,自然也没法理解他心底的难过,也没资格要求他说不,就算他说恨也没关系,至少他遵从自己的心,释怀他一直以来的压力。
桑瑜捏了捏衣袖,伸手拍拍他的头。
没事的,都过去了。
“你干什么?”陆锦声冷不丁的一问,将桑瑜心底的共鸣都驱散干净。
“安慰你呀。”转念一想,他一个古人懂不了这么前卫的事。
起身面朝他弯腰,轻轻的抱住了他,然后用手拍拍他的背。
陆锦声捏着她的手腕动作僵硬,他的鼻息全是她的发香,她脖间传来的温热,他什么都忘了,只记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