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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著头问他。
「...不,没什么。」傅瑾感觉自己有些头痛。
「喜欢哲学吗?」
「喜欢。」
傅瑾挑眉。有个十多岁的少女和他说喜欢哲学...不,她才十三四岁,应该勉强还能算是个大龄萝莉。
傅瑾想了想,先说了个名句,「Plato is dear to me , but dearer still is truth.」(粗暴译:柏拉图是我亲爱的,但更贵重的是真理)
「希腊三哲,亚里斯多德。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我看过一本记述亚里斯多德的书,有1/3都在说柏拉图。」她笑著说。
傅瑾突然就没有了继续问下去的动力。
他指著桌上的楚辞,「妳看完了吗?」
「还没。」她摇摇头,「我看了一整个下午,四小时只看了六十多页,而且六十多页里有一半是作者的前述。」
四个小时,她确实是认真在研究,不是摆著装逼用。
傅瑾想了想,「有喜欢的歌曲吗?」
「喜欢雅克˙奥芬巴赫绝响之作,歌剧《霍夫曼故事》中机械娃娃奥林匹亚演唱的咏叹调。」
那是歌剧...
一个家境普通读普通中学的十三岁少女居然在被问到喜欢听什么音乐时回答他歌剧...
傅瑾对著她露出了某种近似看异类的神色,那种讶异里又带了一点点了然,「...妳和妳的同龄人一定谈不来。」
她笑了,「是的。您说得很对。」
「恋爱呢?和年上?」
「我没有喜欢过人。」
「寂寞吗?」
她听到这句好似有些恍然,「也许吧。」
傅瑾叹气。他总有种在和二十多岁女子对话的错觉...明明这只是个初中生而已。
「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女孩眨眨眼,只有这一刻,她和予鸢有了丁点相似,「写作。」
「写作?」傅瑾愣了愣。
她微微地笑,「是的。」
「...为什么?」
「我是个很不善解释的人,所以如果要表述自己的想法,我想用写作的方式。」
「...因为不善解释所以写作?」傅瑾愣了愣。
「是的。就像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毋需像是骚扰一样的对别人反复提倡自己的论调,一次又一次的去和人解释。那些人喜欢也好,讨厌也罢,她都会好好的表述自己所想表述的事物。
「我只是负责将自己的理论学说摆在那,就如同图书馆上被夹在众多书本里,一本不起眼的书一样。」
「如果有人看见了它,将它自书架上拿起翻阅,并且因它而有所感、有所悟那将是我的荣幸。但也仅止于此了。」
「对我而言,最快乐的瞬间,就是将它摆上书架的那一瞬。」
她从窗户里,望著窗户外的傅瑾。
「...」傅瑾懂了。
——作家。
傅瑾蓦然疑惑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在她眼里是什么意思。
他无法评判她是对还是错,最后垂下双眸,说了一个很现实的评判:「...妳这样会饿死的。」
她居然笑了,「你说得很对。」
「可写作是我的爱,不是梦想。」她说著,语气平静而坚定。
傅瑾叹息。
「妳真是个异类。」
这本也不是能用纯粹的是与否表述的事。
他没说对,也没说不对,仅只是如此表述自己内心纷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