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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一直杵着不动的淡淡瞥了他一眼,纨绔像是被眼神震慑,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像哑了火的炮仗。
他立马又觉得凭什么,你谁啊,敢管老子,我还怕你不成,又准备发火时发现方才掏枪那人拿起了桌上的枪在手中随意的把玩着,戏谑的盯着他。亮光随着拿枪的动作打在枪身上,枪身的铭文这才出现在纨绔的视线内,这是重庆行营用枪,原来惹到了自己人,还是能拿枪的自己人,他这个小小的文职人员子弟霎时间怂了几分。
后来的少爷清了清嗓子,他身后的人就替他开口。
“不看戏就滚,别扰了这么多票友的兴致。”接着他冲受雇维持园子秩序的警察低声呵斥,“拿了捐税还不做事,你们哪队的,是好久没被教导过该如何工作了吗?”
观众见有人先出头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莫小寒领着小师弟也朝他们鞠躬。
“多谢这位兄弟,劳烦给二位安排个位置好的包厢。”
这位少爷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言语,所以严格区分男女客的警察们也还没发现少爷其实是女子。
那位慑人的男人原本想解决了麻烦就赶紧将俞幼清带回,好向康五哥交差,可谁能想到俞幼清真的兴致勃勃地走入包厢,大有好生听一场的样子,她皱眉看向还不动的那人,又折转回来和他耳语,“做戏就要做全套,我不装出痴迷些的样子如何为他们撑腰,在这里立威?万一我们前脚刚走那个人又回来更厉害的欺负他们怎么办?我们不仅要听还要认真听,小寒顶撞了那人,我不做点样子他会有麻烦的。”
他似乎也觉得有理,故而放下顾虑认真听了起来,今日的剧目结束时二人还意犹未尽。
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俞幼清把捧角儿这事做得大张旗鼓,闹得满城风雨,一时间神秘公子追捧莫家班戏子的八卦传遍了重庆城,更多原本对京剧没有兴趣的也来凑一份热闹,想知道这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是何方美人。
俞幼清只在有莫家班演出的那天出现,送鲜花都是寻常,什么请了全场客人只为感谢他们支持莫小寒,又是一套接一套稀罕名贵的头脸戏服往莫家班送,打赏连着全班一起赏也见怪不怪。
人总是乐意追赶的,一听有财大气粗的人这般捧着莫家班,自然也要有样学样,似乎这一时间只有博得这位角儿青睐才称得上有头有脸有本事。
可怜那位纨绔还没打听出来那天的是何方神圣,莫家班就又多了一帮有权有势的戏迷。
幼清同往常一样这厢看过了戏回家,又掐着莫小寒忙完了一日活计的时间给秋江楼去电话,这么长时间以来好像莫小寒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幼清有些得意,她想自己若生为男子也是别有一番俊俏嘛。
“小寒,我有些时日没有听过你唱戏了,你最近可有精进唱功?”俞幼清的房间内没有装话机,她只能在客厅打电话,此时她就靠着沙发背看着外面将黑不黑的天闲闲地通电话。
电话那头莫小寒小声地回答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莫小寒在台下从不格外废嗓子,因此讲话一直都是温和的。
“有没有荒废等俞小姐亲自验过了不就知道。”
“你就勾我吧,我如何能去得了戏园子,奶奶肯定会说人群复杂怕有…”幼清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见到大哥一边披外套一边往外走,急匆匆的,“等下…”
她将话机搁在小案上,起身喊住大哥,“哥怎么了,晚上还这么急着出门?是工作上出事了?”
俞思谦没有回头,只顾着弯腰换鞋,顺便回答她:“北平出事了,日本人在我们的驻地演习,不多说了,我要马上去市政厅,你们听广播罢。”
说罢他冲向了将将黑下来的夜自行驾车驶离。
夜晚还不纯粹,透着墨蓝,蓝的寂寥,像极了这夜每一个辗转难眠的中国人。
1937年7月8日凌晨5时,日军向卢沟桥发动了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