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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的有位哲人说过一句话:如果你认为某样东西是铁定正确的话,那么,你离错误已经不远了。
对于棚户区改造的事儿,我想了又想,总觉得这是一件不能不办的事情。卧地沟的群众住在那种小棚房里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受苦遭罪,这已经是政府多年的欠帐了。现在,房子时常出现倒塌伤人的事故。再不改造,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另外,“北方重化”投资建房,并非是白白奉献,如果那些腾出来的土地出让给我们建新厂房,那将节省多少征地费用?又省去了多少办手续的麻烦呀!另外,中央提倡以人为本、号召建设和谐社会。我们改善人民的住房困难,正是以实际行动落实党中央的指示,这于民、于地方政府、于“北方重化”都是有好处的事啊!这样三全其美的好事,谁还会提出反对意见?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我把这件事和省长一说,省长就火了!
“庾明,你告诉我,这事,是谁让你干的?”
省长阴沉了一张脸,让我觉出些不妙。
“是吕强在中央考核组和青孔骥面前提出来的,我不能不同意啊。”
我细心解释着。
“吕强,他是一市之长;孔骥,是蓟原的一把手。棚户区破落这么多年了,要想改造,他们为什么不动手?”
“大概是市财政困难,想用我们的钱资助吧!”
“市财政困难,他们可以找省政府;凭什么向企业伸手,向企业摊派?”
“省长,人家为人民谋福祉;也是做善事啊!企业拿点儿钱,也是应该的啊!”
“既然这样,你当市长时,怎么不做这件事?”
“这……主要是财力不允许;即使我向省政府要钱;省政府也拿不出来呀!”
“呵呵……”
省长听到这儿,笑了笑,“这么说,你还挺体谅我呢!”
“省长,我真是这么想的。”
“你要真这么想,你就是真错了!”
省长说着,神色严肃起来,“为官一方,首先要明理;要知道事情的本原;事情的责任。老百姓的住房问题,本来就是政府的事情;与企业毫无关系嘛!至于地方政府财力不足,求助于企业,这事不是不可以,但是要通过正常的途径、正常的渠道;现在,吕强一声求援,你就慷慨解囊;你这个总裁,也太不拿董事当回事儿了吧?如果将来董事会查你的支出帐,你怎么解释?”
“省长,这……这不是正向你汇报、向你请示吗?”
我赶忙解释,同时,心里又想,“北方重化”是省政府的控股企业,大事都是你省长说了算;现在我要用企业的钱为老百姓做好事,难道你省长还不同意?
“请示?如果我不同意呢?”
省长说完,又笑了笑。
完了!看到省长的表情,我立刻觉得此事凶多吉少了。
“省长,这事儿,难道你真的不同意?”
我的声调里有些疑惑,又有些乞求开恩的样子;心里差不多在说:省长,你就高抬贵手,让我过去吧!
“庾明,这件事,我为什么要同意?”
“省长,你是政府首脑。解除老百姓的疾苦是你的责任;现在有人要给老百姓盖楼房,你怎么不同意呢?”
“庾明,我是一省之长,关心老百姓的生活是我的责任;但是,我同时也是“北方重化”董事会的董事长。我不仅要考虑老百姓的困难;还要考虑政府的信誉;保证让这些外国投资者获得预期的利润。如果我把公司的钱拿来给老百姓盖楼,建立自己的政绩工程,这是不道德的。”
“省长,公司出钱不是无偿的。我们要通过为老百姓建房;获得腾出来的那片土地。”
“用建房换土地?好精明的算盘!”
省长呵呵一笑,“庾明,这事儿,谁答应你了?”
“我们改造了棚户房,难道孔骥、吕强在征地问题就不能为我们开绿灯吗?”
“如果他们不开灯;而是给你亮黄牌、设障碍呢?”
“他们要是这样,我就去找省委。”
“省委?呵呵,庾明啊,别说找省委,如果能解决问题,你就是找中央我也。可惜,在这件事上,你想得简单了。”
“简单?”
“是啊,庾明,话说了大半天,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省长,你是说,孔骥、吕强他们不会那么好心成全我的想法?”
“庾明啊,有一句话,事到如今,我不能不告诉你了。当年,你被人家整到农村去,我把你推荐到‘北方重化’做总裁;那是反对声一大片啊!其中叫唤的最凶的,就是蓟原那一帮子人。所以,这个总裁的位置,来之不易;你要珍惜啊!将来,如果你再弄出什么事儿来,保不住这个位子,我可没法救你了!”
哦!事情这么严重?
不过,省长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看到省长气得发抖的嘴唇,我立即提醒自己:还在这儿啰嗦个啥?快走吧!
是的,我对棚户房改造的事儿,只算了经济帐;只凭了一股忧国忧民的激愤和一腔热情;对于其中将要出现的困难,我考虑了多少呢?
尤其是,我的以建房换土地的想法,不过是一厢情愿;如果我以几十亿的代价盖好了新房,而吕强和孔骥并不想出让那些土地;到时候,我该向董事会做何解释?
如果董事会以此巨大失误免去我的总裁职务,我将如何面对省长的提携?如何面对我的部下……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浑身上下开始了发抖……
送棉路上的凄风苦雨,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省长,对不起,耽误你半天工夫。我走了。”
我恭恭敬敬地站立起来,向省长告辞。
“庾明,你的想法不错;当了总裁,还惦记着蓟原的老百姓,这种精神值得赞扬。嗯,我的意思是,好好做你的总裁吧!董事们对你的成绩很满意。我希望你继续做下去;好好做下去……别的闲事儿,咱们不去管它……记住了吧,啊!”
第二卷:厄运当头 第102章 君子协定第102章君子协定棚改的事儿,说说容易,实施起来却很复杂。
省委书记发誓搞棚户房改造,绝不是一阵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我想,对于一些具体问题,他不知考虑了多少遍了。
中午,在餐桌上,书记把孔骥和我叫在一起,再一次问起了相关的情况:“孔骥。蓟原市的棚户房,到底有多少平?”
“这……”
孔骥一下子语塞到了,“政府有个统计数字。”
“嗯……这个数字,吕强应该知道。”
书记点点头,并没有责怪他,却扬头问道:“喂,吕强呢?他干什么去了?”
“呵呵,书记,中央考核组找他谈话;就没有来陪你。”
孔骥告诉他,“估计,现在他们也要吃饭了。等他们完了事,我让他马上过来。”
“哦,不急不急。既然是陪中央考核组,那就等人家谈完吧。不过,‘棚改’是牵涉到全局的一件大事;有些事,我们必须心中有数啊!”
“我记得,全市集中连片的棚户房,大概是260万平方米。”
我看到书记着急的样子,立刻说道,“嗯,我也只是记个大概……”
“全省1000万平,你们蓟原260万平,差不多。”
书记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数字,然后又问我,“庾明,如果全部改造,得花多少钱?”
“至少得50个亿。”
我脱口而出。
“要是这样,全省就得上百亿了。省财政……真得吃不消啊!”
书记搓了搓手,“看来,我得向中央伸手了。”
“书记,这棚改,不光是钱的事儿。”
我想起了秦柏搞棚改失利的事,不由地想提醒书记一下。
“是啊,孔骥,听说,前几年秦柏同志也主张搞过‘棚改’,怎么就没成功呢?”
“主要是,老百姓反对,拒不搬迁。”
孔骥这一下说明白了。
“‘棚改’是为老百姓谋利益,他们怎么会反对呢?”
书记不解了。
“房价太高,老百姓拿不起扩大面积费;若是搬迁,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我给书记解释。
“哦,是啊!别的城市搞拆迁,也是这个矛盾。”
书记联想起来,“可是,人家房地产商搞开发,就是为了挣钱;你总不能让人家无私奉献吧?”
“所以,书记,我建议……”
憋在心里的话,我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这次搞‘棚改’,不能让开发商插手。”
“不让开发商干,政府哪儿来那么多钱?”
听了我的话,孔骥第一个反对了。
“孔骥,听他说嘛!”
书记冲孔骥摆了摆手,“也许庾明同志有好的办法。”
“我的意思是,‘棚改’是一项惠民工程,而不是什么经济开发项目;所以,为了让老百姓得到真正的实惠,这件事必须由政府来操盘;这样,开发商得到的利益才会转移到老百姓身上;也只有这样,才能降低房价,让老百姓买得起,住得起;才能让他们配合政府,顺利搬迁!”
“嗯,庾明同志,说得好,继续、继续……”
书记鼓励我。
“另外,既然是政府为民谋利的事儿,就得特事特办;有些收费项目,政府就应该取消。譬如,土地出让金、城市维修费……”
“你说的这些,理论上没错;可是,老百姓很现实,他们既不想花钱,又要住楼房;这……全*政府补贴,财政承受不住啊!”
“可是,你让开发商挣钱,房价下不来,老百姓会承受不了哇!”
我反驳了一句。
“是啊,这是个矛盾……”
书记听出了其中的门道,“一方是群众的承受能力,一方是建房的成本支出;都得兼顾。可是,既然我们搞的是惠民工程,我们就先要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孔骥啊,‘棚改’是全省性的大工程;我们不会把担子全部压在地方财政身上。刚才我说向中央伸手,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伸手要钱,得有充分的理由,得把帐算明白,这样,中央才会下决心。嗯,你呀,先把情况摸准;把数字搞清楚;最好再制定一个可行性方案交给省里……”
“书记,请放心,只要省委下了决心的事儿,你指到哪儿,蓟原市委就打到哪儿!”
别看孔骥心里没数,表决心却是慷慨激昂,英勇悲壮。
“孔骥,不要小瞧了困难啊!”
“困难,主要是钱的问题;我们蓟原有‘北方重化’这个大财团;有庾总裁大力,这项工程一定率先完成!”
嗬!果然不出季小霞所料,孔骥竟在最后来了这一招。
“‘北方重化’?”
书记一楞,“庾明,你们那些董事,会同意拿钱为我们的老百姓谋福祉?”
“书记,平白无故地往外掏钱,他们当然不会同意。”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我索性把心里的想法都抖落了出来,“在我们这个商品社会,干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要蓟原市委、政府以实际行动‘北方重化’的发展,让董事们拿点儿钱,不成问题!”
“你要蓟原怎么你们?”
书记一下子就听出了我话中的味道,追问了一句,“嗯,说具体点儿。”
“书记,‘北方重化’下一步要上几个新项目、需要建新厂房,需要征地;孔骥书记,卧地沟如果搞‘棚改’,起码能腾出50亩平地出来;如果你把这些土地出让给‘北方重化’,我很感激!董事们也会很感激的。”
“哦,你小子……是想用建房换土地呀!”
书记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庾明同志,你说得有道理。可是……”
孔骥刚刚说了一句肯定的话,随后却是烦人的转折,“这土地的事呀,国家有法度,省里有政策;不是我们蓟原地方政府说了算的。这事儿,我可不敢答应你。”
“孔骥书记,我的意思是,我们只是搞一笔交易;这笔交易的前提是平等交换。不存在谁支援谁的问题;更不是谁求助于谁。”
看到孔骥的态度,我不得不拿出商场上谈判的口气和招法来,“如果孔书记连这点儿诚意都没有;我只好拿钱去沿海城市买地了。最近,省委为‘五点一线’经济开发区制定了优惠政策,那些旧厂房都是低价出卖的;现在,只要有钱,在哪儿都能买到地皮。我是考虑到卧地沟老百姓将来的就业问题,才舍不得把这些项目抽到外地去……”
“呵呵,全省一盘棋啊!”
书记挥挥手,打个了圆场,“孔骥啊,我看,庾明的意见你们可以考虑。俗话说,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用腾出的土地换个改善环境,换个老百姓安居乐业;不吃亏啊,呵呵!”
“好好,我们照书记的批示办就是了。”
孔骥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是应付了一下书记,就让服务员把酒菜端上来了。
还是吕强处事精明,他陪中央考核组吃完午饭,赶到宾馆,听了书记的意见,立刻表态“同意”;还连连提醒孔骥,这事儿“我们不吃亏、不吃亏……”
于是,当着省委书记的面,我与吕强、孔骥三人来了个君子协定:北方重化拿出两亿资金及必要的工程技术力量支援蓟原卧地沟棚户区改造;蓟原市委、市政府负责棚户房改造的搬迁、入住、建房招标等具体事宜;待搬迁结束,蓟原市委、市政府将卧地沟腾出的50亩平地出让于北方重化建设新厂房。
为了这个君子协定,我与吕强、孔骥多喝了三杯白酒。直到季小霞让司机送来了降压药,我才收兵罢战,回到公司大楼里来。
看到我红扑扑的脸,季小霞认定我一定是让孔骥、吕强灌多了酒,吃了亏;不由地撅起嘴,埋怨说:“你和这些个王八蛋在一起有什么可高兴的事儿,一下子喝这么多?”
“什么,王八蛋?人家是市长、书记……你怎么出口不逊呢?”
“这不是我骂他们,是他们自己承认的。”
“什么?承认自己是王八蛋。谁会这么傻?”
“哈哈……最近,市委、市政府机关传说着一个政治笑话,你知道吗?”
“政治笑话?我没听说。”
“是这样,有一天啊,市委书记孔请政府的市长们喝酒。吕强点名要吃甲鱼。自己却迟到了。孔骥和客人们坐下之后,餐厅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王八蛋。孔骥数了数,一共才有六个蛋。便不高兴地问服务员:‘我们一共八个人,怎么就六个王八蛋呢?’服务员一听,连忙说:‘书记别急,那两个王八蛋马上就来。’服务员的话音刚落,吕强和秘书就推门进来,大声说:‘我们俩来了!’”“哈哈……”
季小霞的这个笑话,逗得司机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就算他们是王八蛋,还有省委书记在场,我能不喝吗?”
我申辩着。
“你喝酒多少我管不着。可是,你别忘了,晚上还有一顿呢!”
“晚上?”
“晚上,你邀秦柏和台商张先生到‘花花世界’的事儿,忘了?”
“噢!”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悔不改喝了这么多。
幸亏台湾的张先生喜茶不喜酒。晚上,我们一见面,他就要求喝茶、观茶道;我们行政经理一见面此情,不得不把原先订好的一席酒菜退掉了。
张先生不谈则罢,一谈,令我万分惊喜;原来,他想上的项目,是我思虑已久的bopp项目。
bopp,这几个字母听起来挺神秘的,实际上就是塑料薄膜。近日,我们公司考虑到北方炼油厂的生产能力,申请在蓟原建设百万吨乙烯加工项目,据说,省里把报告转送到北京,国务院正在研究,很快就能批下来了。这个项目的下游产品正适合加工塑料薄膜。近几年,中央政府重视“三农”连年出台惠农政策,农村对塑料薄膜的需要日盛;不少商家看好这个形势,纷纷购买设备,加工bopp,但是,由于远离原料产地,运输成本增高;利润空间越来越小。现在,有了百万吨乙烯这个金娃娃,我们何不就地取材,就地加工,获得个近水楼台的效益?我的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向董事会汇报,却让张先生先想到了;这真是不谋而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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