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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三老爷满面冰霜,妹夫说妹妹得了急病死的,鬼才信,几个月前四妹还给他写信说期望南下赏茶花,怎么可能短短几月病到如此地步?!
他的话舅兄一句不信,坚持要带走儿子,柳老爷更加气愤。
都是做生意的,舅兄这是明显怀疑他的品行,怀疑是他谋害了枕边人!砸灵堂的举动更让他面上无光,此刻柳老爷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柳释安与梅落尘相见。
兄妹简单告别之后,柳释安往马车这边走来,一个下人嫌他速度慢,手疾眼快把他抱起来往马车里放。
“少爷别见外,赶紧上车出发了。”
柳释安身体一僵。
对主子还敢粗鲁,这样多半是不怀好意,大夫人的贴身婆子冲上来叫道:“无礼之徒,快放开我家少爷!”
她把少爷抢回来,身边的丫鬟接过去抱着,聂老爷见状冷哼一声,丫鬟把少爷小心翼翼扶进车厢。
人到齐了,车队逐渐远去,婆子望着远方长叹一声,“希望夫人地下有灵,保佑少爷平平安安长大。”
“婆婆,您是聂家老人,为什么不再劝劝夫人?”聂老爷是几日前来到府上,可夫人的家书却是在病逝半个月前发出去的。
虽然不知道信中提到什么,但是看聂老爷快马加鞭、不眠不休赶来的样子,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夫人必定早就预料到了。
“唉,少爷那身体,亲娘都未必能做到细心照顾,何况是个没有教养的后娘,还是送少爷回亲舅家里好一些。”
“可是……”丫鬟有口难言。
看到身旁一个小丫头在朝马车用力挥手,她不解道:“梅姑娘你不是要随少爷南下吗,怎么还在这里?”
“就算我跟他去了,也只是个累赘。”梅落尘放下手收回目光,眸子里空的只剩下自己。
……
……
一周后的清晨
“怎么这么吵?”灶娘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她推开门往外看,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他们这么早在干什么?天刚亮就不消停。”
一个侍女惊讶地看着她:“二夫人今天开始清人,买奴仆的婆子马上就到,你不知道?”
糟了!
灶娘暗道一声不好,应付几句匆忙关上门,向穿衣裳的梅落尘喊道:“丫头,二夫人要发卖大房的人了,你快点逃!”
“怎么会……”
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梅落尘脑子有些混乱,夫人走了,少爷也走了,如今她连府里也待不下去了吗?
“快收拾东西,跟我来!”
跳窗户抄小路离开后院,灶娘带梅落尘到偏门。
“丫头别愣了,快走吧,晚了春香那丫头绝对会来捉你,听说现在只有那扇门没有看守,你快翻墙出去!”
在灶娘的协助下,梅落尘顺利爬上高墙,马上就到柳府外面了。
坐在墙上,柳府的楼阁尽收眼底,其中屋檐最高的那间是柳释安的屋子,看到上面挂着一面风筝,梅落尘的眼眶湿了。
墙下传来几道小厮的声音,她连忙跳下高墙往前走,走了几步见没有人追出来,她回头望了一眼柳府的高墙。
高高的门闭着,隔开了那些声音,时隔一年站在这里,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