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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便忍不住回过头来寻他,却发现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仰着头看着东方,突兀的喉结有规律的上下滚动。
他又重新坐了下来,不过这次他没有靠着我的肩,而是背靠着我,我看不见他的神情了,亦看不见他的眉毛是否还是挤在一起。
那天清晨,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直到整个太阳都跳出了云层完全暴露在天空之中,身子被晒得有些发烫了,周琅才将我抱了下来。
多年以后,我总会想起来我们背靠着背,一起等日出的那个清晨。
看着周琅的背影逐渐模糊,我也怅然若失的往回走,刚刚他抱我下来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虽然极细极轻,但是我在他怀里确确实实的听见了。
我想问他为什么,可是他放下我之后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便走了。
哀伤、隐忍、痛苦、落寞、怜惜......好像所有负面的情绪此刻全部都挤在他那小小的黑眼珠里,让我无法开口问任何事情。
这几日相处下来,我隐隐感觉他对我是有一丝欢喜的。
虽然荷花池初见时,他看我的眼神是深恶痛疾的,对我中毒一事也只是将那承徽禁足了事、便不再追查了。
但他会将我温柔的揽入怀中、又会送我那么贵重的兵符、还有信翼,他带给我那些温暖都是直击人心清晰存在的。
只是他这个人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而且总是不合时宜的打断我对他的幻想,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想。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一股脑儿跑进了院子里,吉祥站在房门口,一看见我,立刻踮起脚对我招手。
我疑惑着走过去:“吉祥,你不是说给我拿早点吗?”
吉祥往房内怯怯地一指,我够着身子往里屋一瞧,看见窗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身影,赶紧小跑过去:“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吉祥见我进屋了“吱拉~”一声把门关上了。
太后回过身来眼神止不住的打量着我,并没说话。
我想了一下,又喊道:“皇祖母。”
“哎~”她这才拉着我的手说道:“蔚儿啊,你中毒之事怎么也不叫人来告诉我一声啊。”
我搀着她坐到凳子上,说道:“皇祖母,这种小事,哪能来叨扰您呢,您看,我现在什么事也没有,生龙活虎的。”说完,我蹦蹦跳跳的转了一圈。
她责怪着说:“你中毒怎么能算小事,都怪琅儿瞒着我,本来想着探望你之余,定要重重的责罚他的,不过......”
她又指着窗外神秘一笑,说道:“看到你们刚才的样子,我也就不忍心责罚他了。”
这扇窗户正对着那假山,可是我刚刚站在上面,怎么没发现这屋里有人呢!
我绕着自己的手指说:“我们~”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我呀~是过来人,都懂.......都懂的。”
她轻轻的拍着我的手说:“蔚儿,你跟琅儿商量一下,还是入驻东宫得好,宫里守卫森严,御医都在,而且在宫里,我日日见着你,也能安心。”
心里纳闷了,周琅既然已为太子,为何不肯进东宫?虽然我也不怎么想去。
我释然一笑:“皇祖母,没事的,住哪儿都一样的,况且那叶氏已经被殿下关起来了,整整关三年呢,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关了个叶氏肯定还会冒出其她的人,这样说只是敷衍陈词而已。
她的脸严肃起来:“叶氏虽已自尽,不过……。”
我被这话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殿下不是说只禁足三年吗?她为何要自尽......”
“听闻那日,薛伶赠了她一杯酒........”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没再说话,这酒只能是鸩酒。只是太后这淡然的语气让我顿感毛骨悚然。
屋里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太后说话,她说:“蔚儿,阚氏是高昌送来和亲的公主,而你身为孝朝的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母。此事说得轻一点是叶氏嫉妒你,说得重一点便是有人想借你为由挑起两国战乱。两国交战,无论输赢,都会生灵涂炭。这其中的利害,不用细说,你也应该明白。”
“皇祖母,我与她无冤无仇,总共就见过两次,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怎么能让她死?”
她忽略了我的话,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语重心长的说:“此次事件,不管是不是她,都得是她。更何况,她父亲是西洲使臣,阚氏特供食材全部由她父亲运送,你也无法保证她真的就是无辜。”
“许多的事情,需要的都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可以平息万人的结果。”太后站起身来拉着我走到窗前:“我不知道琅儿与你说了何话,不过想来,也是为了安慰你而已,琅儿这个人喜欢一个人背负所有事情,你啊,要理解他。好在身边有个薛伶,处事极为妥帖,许多琅儿不便直接处理的事情,全部由薛伶料理,也算相得益彰。而那叶氏也算懂事,没有做多余的事便去了。琅儿也未苛责她的家人,也允许叶府秘密发丧下葬,否则照帝王之家的规矩来说:妾氏自尽,必当诛灭九族。”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子就不明不白的因我而死,也不敢相信那日在宫中对叶氏热情洋溢的太后,此刻对于叶氏的死,却表现得如此理所应当、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