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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去。要说怪只能怪在他的脾气,看不惯的人二话不说拳头先上去了,退休的时候还是个连长。
十年乱的时候,军队也不例外,红卫兵打着旗子就要冲击指挥部,打到一切牛鬼蛇神。部队里各级领导都是打倒的对象,这老头看不惯这乱七八糟的世道。每天端个茶缸子,带着凳子堵到大门口,放出话来,谁敢进门一步,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在教训了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后生之后,老爷子打出了名气,硬是靠一己之力吓得那些革命接班人不敢进门,使得他呆的这个大院成了一方小小的净土。
拨乱反正以后,那些恢复职务的头头脑脑心里很感激,明里暗里的照顾。让这个在连长任上退休的老头硬是享受了团长待遇,其中就有许广博的爷爷。
这人终身未娶,自然也没孩子,领着十岁的于龙彪进家门的当天,就跟楼上楼下的人介绍这是自己徒弟,以后是要给自己坟头填土的。这时候老爷子都七十多了。
老头不会做饭,当了点就带着于龙彪吃食堂。没办法,把于龙彪逼得自己动手,硬是练出了一身好厨艺。老头带徒弟也是老办法,于龙彪不愿意上学就不去,天天跟着老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在于龙彪十八岁的时候,老头在市场上给他买了十几双布鞋,打着包袱,领着他从北到南走了一圈,与民间各式高手切磋。一路上靠着两条腿,磨穿了所有的鞋才打道回府,这一路整整走了一年多。
等一圈走完回到部队,老头领着于龙彪找到了许广博的父亲,大院里的最高领导。就说了一句话,“这孩子出师了,以后就交给你,吃了国家这么多年闲饭,现在该是回报的时候了。”
从那以后许广博就再没见过于龙彪,直到今年过年的时候,于龙彪才又回到大院。按照对国家的贡献,给他什么待遇都不为过,许广博他爹想让于龙彪到某个海外使馆当个武官,但部队里有个死规定,驻外武官必须大学毕业。
这下老爷子都急了,把人带到许老爹面前,“人是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这不,许广博从自己的爹爹那里接到了这个烫手山芋,要他想尽办法给于龙彪弄个大学读读。事办成了许广博自己的事情,他那老爹是可以通融的。
许广博在部队大院里绝对是个异类,从小文静爱美,口袋里的手帕从来都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在大院里一群泥猴子似的男孩里老是被排斥。他自己亲爹都看不惯他,暗地里揍他几次也改不过来,想着到了年龄就把他弄到军队这个大熔炉里炼化一番。没想到被许广博识破,在一个破高中里发奋苦读,硬是让他考上了个大学。
这下他爹又是高兴又是失望,高兴的是自己的孩子凭本事考的大学,这在一群领导的孩子中实在是很长脸。失望的是上了大学的许广博更不受自己约束,长头发都留上了,天天背个吉他和个二流子似的满世界乱窜。这不于龙彪碰到事,正好让他逮到在家里睡懒觉的许广博,硬是给他摊派了这个任务。
许广博跟于龙彪的从小感情很好,两家住的不远,许广博朋友不多,于龙彪进了大院就跟老头练武,没时间和别的孩子玩。于龙彪有个爱好,喜欢听评书,他师傅的收音机里的评书他听的不过瘾,就让许广博给他找书念,他蹲着马步听热闹。大院里有人欺负许广博,也是他站在前面挡着,不知道为许广博挡了多少麻烦。现在于龙彪有麻烦了,他也跑的比谁都积极。
杨三美是陈国庆推荐给他的,虽然杨三美对陈国庆的印象差的不能再差,但陈国庆对杨三美倒是很公正,他知道柳顺是个什么材料,说实话他真没想到柳顺能被教到这个程度,这一方面是柳顺自己用功了,另一方面他觉得杨三美肯定也有独到之处。
许广博在杨三美身上吃过亏,觉得她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女力士,听到陈国庆说起这人,刚开始还不太相信。后来柳顺墙上的东西被人借出来,他找机会翻了一下,才觉得三美可能真的能帮上于龙彪的忙。
三美咬着牙答应交于龙彪,许广博也不含糊,就在三美住的这栋楼的五楼,他给于龙彪租到了一个房,并把钥匙给了三美一把,美其名曰三美可以直接监测于龙彪的复习进度,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句话,说等三美和于龙彪的好消息。
于龙彪乒乒乓乓的在三美的厨房里忙活,他一点见外的意思都没有。三美坐在桌子边上直叹气,刚才她试了试于龙彪的深浅,不负众望,也就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让这样的人拿个大学毕业证,这也太看不起大学了。
三美心里一阵阵的泄气,觉得自己真是一脚踩进了粪堆里,进退不得。等饭菜的香气飘进来,三美郁闷的心情慢慢的得到了些许的安慰。等吃上于龙彪的饭,三美那勇气又像是鼓足了气的气球重新膨胀起来。
吃饱喝足好说话,三美端着茶杯跟于龙彪聊天,“于哥,我总结想学习两点要做到极致,一是吃苦,二是动脑。我觉得你第一条肯定没问题,但第二条你要慢慢学。书本上的东西动脑的方式和炒菜做饭走的神经可能不一样。”
于龙彪还是笑眯眯的,“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三美让他先回五楼,自己要好好想想他的学习该怎么安排。这真是个耗神的事情,三美慢慢的把自己的思路理顺,心里一松,朦朦胧胧在榻榻米上睡着了。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三美忽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她吓得一下坐了起来,手边的书嘁哩喀喳的就向他感觉有人的地方仍。当时她腿都软了,感觉有点站不起来。不经意间碰到了墙上灯的开关,“啪”的一声,灯亮了,于龙彪正坐在自己书桌的位子上,睁着俩大眼看自己呢。
“于龙彪,你这个流氓,怎么进屋的。”三美一看是他,气的腿也不软了,力气也有了,抄起个扫把劈头盖脸的就打过去。
于龙彪一边躲一边跟三美解释,“三美,哎,三美,你停手,我这不睡不着么,下来看看你,顺便学点习,哎呀,你停手吧。”
三美不管他,扫把都打断了扔一边用手挠,“你这个流氓,我要报警,找警察抓你,还有许广博这混蛋,我饶不了他,你们等着。”吓得三美眼泪汪汪的,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于龙彪手上稍微使点劲,把三美按在榻榻米上,给她倒杯水,“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不是想找个熟人聊聊天么,你看,这里我就认识你。”
三美蹦起来又要揍人,但看到于龙彪那熬得通红的眼珠,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放松下来,“你从哪里进来的,我可不记得我给过你门钥匙?”
“从窗户里,你这门也难不住我。来三美,坐,坐下咱们聊聊天,大哥给你讲故事。”
三美想着怎么对付着流氓,打又打不过,甩又甩不开的。她想自己应该先稳住他再说,“睡不着觉?”
于龙彪点头,“睡不着,我都五天没睡了,难受的很。”三美想怪不得到哪里都一副站不稳的模样。“那你躺榻榻米上,说吧,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于龙彪没反对,三两步走过去躺下,开始跟三美说话。光他们广西那边山上的猴子就让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半个小时,三美慢慢悠悠跟他接话,把头顶的大灯关上,开了书桌边的小灯。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于龙彪竟然开始打呼噜了。三美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了,这才注意到三美手里是自己的存折,都快给捏烂了。在看桌上的东西,三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自己房子的产权证,买秀水街摊位的合同,还有手里的存折,自己所有的家底,她以为藏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正大光明的摆在书桌上,像等着领导人检阅似的。
三美想这都什么人啊,我的天,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这样的学生可不能教,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睡着觉都能被他给偷走卖了,这事还是得找许广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