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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现实。
这澡液,比现代沐浴液制作工艺麻烦,价格也更为高昂,根本无法像现代一样,在大瑜朝的民间推广。
故而纪云汐就只自用。
吴惟安没有否认:“是。”
他微微低头,在她颈间轻轻一嗅,清甜的果香味扑鼻而来。
他说:“太香了,所以我没忍住。”
*
过往十几年,百姓都不太知道五皇子。
因五皇子实在寂寂无名,没有太子那般贤良明德的好名声,也不受圣上重视。
但前段时间,黑淳山匪事发后,五皇子便进了百姓的视线。
故而五皇子一死,百姓还是议论了好几天。
“不会是那些黑淳山匪来上京城报复罢!”
“天呐,若真如此,上京城岂不是很危险?”
“哪里哪里,我听说是情杀。”
“情杀?”
“嗯啊,你们没发觉吗?五皇子死后,邢家布庄和客栈都被关停了!而且据说,邢舒月也死了!”
“啊?五皇子和邢舒月居然还有这层关系吗?可先头从未听说过这二人有交集呀?”
“邢舒月的姑姑是宫里娘娘,邢舒月这些年也没少参加公子小姐的宴会,想必是这样和五皇子认识了罢。”
“这事绝对没错,我宫里有人,听说邢家那位娘娘,人也已经没了。”
毕竟涉及到当今圣上和宫里娘娘,百姓们也不敢说得太过,都是私下讳莫如深地说个几句。
没几日,他们就被纪家布庄新上的冬衣给吸引了注意力。
而五皇子,就这般彻底消失在了整个上京城的视线中。
五皇子怎么都是皇子,邢舒月杀了五皇子后,皇帝下令诛了邢家九族,连宫里的那位邢妃也惨死冷宫之中。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位置空缺了出来,太子一党的大人们本想推他们的人上位,可最终没如愿。
圣上直接安排了他自己的人。
五皇子这事查不到吴惟安头上,吴家和纪家依旧平平安安。
上京城的这滩水,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日深夜,纪府。
尖荷背着她的包袱,鬼鬼祟祟跑出了纪家后门。
她左右四顾,此时天已经很晚,街上没有一人。
尖荷微微松了口气,关上大门,刚退后一步,想转身离开时,她的背影忽而一僵。
因为尖荷感受到,她的背后,抵着一把刀。
她脸色苍白地回过头,余光瞥见了晚香那张冰冷的脸。
……
尖荷被带到了纪云汐面前。
纪云汐坐在塌上,一手置于桌面,微柔着眉心,静静看着下方的尖荷。
尖荷跪在地上,四处看了看。
后边是晚香,桌前背对着她们在写字的人,应该是姑爷。
而后她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纪云汐。
自从知道邢姑娘死后,尖荷便时时刻刻处于惊惧之中。
她浑身抖如糠筛,一张脸没有一丁点血色。
尖荷拖着双腿,跪行至纪云汐脚前,哭道:“三姑娘,三姑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三姑娘,请您高抬贵手,放奴婢一马。奴婢实在也没办法,若是奴婢不按邢姑娘,不,不按邢舒月说的做!她就会杀了奴婢的!三姑娘,而且很多事情奴婢都没告诉邢舒月,真的,奴婢只是说了一点姑爷的……”她有些惧怕地朝桌前那人的背影看了眼,“行踪。其他奴婢都没说。奴婢的心,一直在三姑娘您这里啊!”
纪云汐抬起头:“哦?很多事情是何事?”
尖荷一顿。
觑见纪云想那张面容,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有些纪府的事,尖荷确实没告诉邢舒月。
因为她也给自己留着一手,怕邢舒月用完就丢。
她张张嘴巴,一时之间结巴:“三、三姑娘,没、没什么事,奴婢,不是,奴婢,只是,说错了话。奴、奴婢什么、什么都,都不知道……”
纪云汐刚刚都在纠结怎么处置尖荷。
以前府里的细作,她都是交给二哥处置的。
后来二哥去镇守边疆,府里的下人也都是老人了,她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人,故而有几年没这个烦恼了。
可现下,纪云汐不得不面对。
打打杀杀这事,在古代稀松平常。
可在现代,却不同。
纪云汐到底生于现代,长于现代,她也有很多不那么光明磊落的手段,但她手上没沾过鲜血。
虽然在古代,因为算计,也有不少人间接死在她手上。
比如五皇子。
但到底,这和下令让晚香杀尖荷,又有些不同。
人有时候就是会矫情。
哪怕纪云汐向来自问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在这种时候,纪云汐也是会纠结。
但不管如何,这尖荷,也不能留了。
特别是她刚刚还说漏了一嘴。
纪云汐相信,尖荷也不会知道纪家什么大事,估计都是一些比较细小的生活习惯。
比如她大哥喜欢什么茶,怎么能引她五哥出院,她六哥实际性子是怎么样,最怕什么,诸如此类。
这些生活习性,若是被人知道,兴许会很致命。
桌前的吴惟安放下手中的笔。
他从椅子上起身。
尖荷已经怕得说不出辩解的话,一直在哭着打嗝。
吴惟安经过她身边。
尖荷能看见,姑爷行走间飘扬的衣摆,以及传过来的一丝果香味。
吴惟安语气带笑:“若是信我,这丫头就交给我罢。”
尖荷下意识抬头。
为这姑爷温柔缱绻的语气,也为姑爷亲昵的‘丫头’二字。
姑爷口中的丫头,是指她吗?
还,还从未有人这么唤她。
姑爷会不会,会不会帮她?
尖荷愣愣望着吴惟安那张脸。
以前姑爷来纪家,尖荷远远见过,那时她不以为意,觉得这姑爷长得普通了些。
可其实,这只是她在纪家,见几位爷见多了。
姑爷其实,长得挺斯文秀气的。
而且他真的很高,她仰头看他时,都有些吃力。
下一瞬,尖荷听见纪云汐开口:“也好。”
尖荷下意识便松了口气。
而且巧的是,正当这时候,一直居高临下望着她的姑爷,忽而扬唇,朝她轻轻一笑。
尖荷的名字,是当年邢舒月给她起的。
起的时候,邢舒月念了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
“小荷才露尖尖角。”
尖荷下意识,轻声呢喃。
直到被雪竹挑走时,尖荷还抱着姑爷一定会从小姐手里救下她的念头。
可到死,尖荷都没再见过吴惟安。
纪云汐望着人远去,直到卧房门被阖上,她才看向他,有些不喜地蹙眉:“你这人……”
说了三个字,她便没往下说了。
吴惟安挑眉,一笑:“我这人怎么了?”
纪云汐觉得没意思得很:“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吴惟安来了劲,“你难道不知,话说到一半很让人讨厌么?”
“哦,那随你。”纪云汐很敷衍。
她不再理他,从一旁的地图堆里拿了一卷,摊在桌面上仔细翻看。
如今纪家的布庄生意越来越好,而邢家布庄不行了。
邢家在全大瑜富饶之地都有分店,纪云汐正盘算着在这些地方开分店,刚好把邢家布庄的客流揽过来。
如今邢家的产业,都在皇帝手里。她是不可能低价收购了,只能自己开分店。
而开分店,选址便非常重要。
这个时代没有电子科技,没有各种地图软件。
她就只能翻地图。
吴惟安站在她旁边,低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忽而伸手,速度极快地将她眼前的地图给抽走了。
拿着笔,刚想在找了很久的一处画圈的纪云汐:“…………”
她保持着拿笔的姿势一动不动,笔上的墨水孕在笔尖,而后滴落在桌面,晕了开来。
纪云汐闭眸,深吸一口气,语气此时还算平静:“放回来。”
“不。”吴惟安将地图往背后一藏,“你刚刚说一半的行为,和我拿走你地图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这下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吴惟安!!”纪云汐彻底怒了,“你TM给我放回来!!”
吴惟安身子一抖,没敢耽搁,二话不说把地图给她摊了回去。
别说,他现在又发现了她一点。
除了不能诓她散步外,千万不能在她专心做事时,拿走她的东西。
这比诓她散步还可怕。
不过,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纪云汐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重新去找她要圈的那处位置。
可地图密密麻麻,她找了一会儿都没发现。
吴惟安还在一旁问她:“‘你TM’是什么意思?”
纪云汐捏紧了手中的毛笔。
她目光平视前方,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可吴惟安还在问:“这是哪地骂人的俗语吗?云娘?夫人?”
啪的一声巨响,纪云汐一把将毛笔拍在地图上。
毛笔上有墨水,这么一拍,墨水四溅,溅到了纪云汐的脸上。
而且,那一掌拍下去,掌心疼得厉害。
纪云汐抱着右手,生理性泪光在双眸中闪烁。
这一刻,望着面前疼得抱手弯腰,脸上还有墨迹的纪云汐,吴惟安是真的有些后怕了。
他在她一旁蹲下,双手想碰她又不敢碰,小心翼翼问出两个字:“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