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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在顾绵绵的心里,是高不可攀,危险与优雅并存的男人。
她完全不敢想象那样的他,居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人还没到屋里,杜明兰就已经张嘴开始喊了。
“张兰,在屋里吗?”
话音落下,屋里走出一个身形消瘦的老妇人,老人面容憔悴,老年斑布满整张脸。
见到杜明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来了,快进屋。”
顾绵绵好奇的打量着这位老奶奶,这就是白术的外婆吗?
这破烂屋子,以前是小孩们捉迷藏的宝地,顾绵绵被虎蛋拉着来过几次,因此她并不陌生。
屋子很小,就一个长长的通间,中间被一块蓝色的布隔开,里面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快坐。”张兰抬了两个黑黢黢的四角凳子过来。
顾绵绵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双眼却到处看,白术呢?
杜明兰清楚张兰现在的境况,忙着安慰她。
半天没看见白术,顾绵绵有些心急,担心又是一场空,怕这不是白术。
恰好这时,蓝色布帘隔开的里屋传来“噗通”一声,正在和杜明兰聊天的张兰惊慌的朝里屋跑去:“术儿。”
杜明兰也跟着跑进去,顾绵绵听到那一声术儿,想到白术无法行走的双腿,怕他出什么事,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进去。
刚冲进去,看到眼前的场景,顾绵绵惊恐地停下了脚步。
地上趴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穿着白色棉袄,木质的轮椅倒在一边,他掌心下是几块破碗碎片,猩红的血液流在土培地面上,颜色变得暗红。
张奶奶已经把他抱了起来,心疼得眼泪直掉,嘴里嚷嚷着“术儿”这个称呼。
小男孩却闷不吭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垂着头。
他发色浓墨,看起来却很蓬软,头发已经长到遮住眼睛了。
他手上的血还在流,明明只是个七岁的小孩,伤成这样,却能闷不吭声,甚至眼泪都没掉。
顾绵绵看见他掌心处还有一块扎得很深的碎片,直接将他手掌扎了个对穿。
这场景和她临死之前的景象莫名重叠了。
当初护着她时,那些人无论怎么打他,打到头破血流,他都不曾放开她的手,也是一样闷不吭声,就像不会痛一样,死死的抿着嘴唇。
顾绵绵对白术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不用去看他的面容,只一眼,她就知道这个倔强的男孩是将她养大的白术。
成年时面对伤痛能一声不吭,是因为懂得忍耐,可是现在,白术才七岁呀。
一个七岁的孩子,面对这样的伤能够做到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绝对不是因为勇敢。
顾绵绵心疼坏了,双手捂着嘴,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好想抱抱他。
白术被张兰抱到床上坐着,看到他手掌心的碎碗片,着急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崩溃的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她泪眼婆娑:“术儿别怕,外婆带你上医院。”
大山村不仅偏僻,还穷,根本不可能有医院,就连镇上都只有小诊所,更何况这里离镇里还那么远,等去到镇里,估计血已经流干了。
村里就只有一个医馆,顾绵绵家开的,不过是中医,只是医术有限,只能治一些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