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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身披着坚硬的铠甲,神色冷厉,手上的剑灵活地在空气中翻转跳跃,宛若活泼的精灵,但却杀人不见血。
而那个女人,宛若忠心的骑士,手中的剑永远指着敌人,不死不休。或者……她更应该是屹立在云端的女王,藐视着人世间的一切,所有的生死都在她手中掌控的剑下。她手中的剑,宛若死神的邀请函,审判着她的所有的敌人!她的敌人,从来没有谁击败过她!
云端女王,爱丽丝忒·书卡勒特!
怔了片刻后,她开口道:“云上之城,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楚放淡淡地开口,手术刀挑开对方捂住伤口的手。“我七年前到是来过罗刹林,不过当时还不至于衰退到如此地步,这些年,罗刹林到是退步了太多,我也高估这地方了。”
七年前……她愣住,一段在潜藏心底很模糊的记忆浮出心头,心口蓦地疼了一下,眼角悄悄的渗出水汽。
她还记得,七年前,她还是个九岁的孩子,被锁链锁在这座黑暗森林的牢房里,蹲守在幽暗潮湿的角落里。是这个人让她见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缕光明。
他已经认不出她了吗?七年,一个人会有多大的变化?这些年她就像个苦行僧般,舍弃了肉身独自修行,只用那一缕微弱的意念活着,甚至她都忘了自己的性别。
更有可能是,他当初不会看清自己的面容吧,或者说,早已忘却,毕竟,自己只是个被锁在黑暗牢笼里的野孩子,对方却是云上之城的天之骄子。
可她却还记得他,那个曾在黑暗中一路带着她向前奔跑的人,手指纤细,但却很有力。
屋里很暗,只有那人之间跳跃着的火焰释放出一丝微弱的光,她盘膝坐在地上黑夜般黑得纯粹的眼睛安静但又警惕的盯着前方,但她旁边那人持刀的姿势让她觉得很安全。虽说如此,但她任然握着衣袖里藏着的飞刀,毕竟时隔七年,她怎么可能人心向背?更何况……他都已经认不出她了。
这种感觉,和七年前很像。
她还记得,很多年前的事情,她在牢笼里出生。传闻说她的母亲很小的时候在这个雨林里饮了上古凶兽的血,但后来孕育了她之后,身上的力量难以驾驭屠杀了一整个村庄,其中更是包括她的父亲。
而那股力量现在流淌在她小小的体内,她一出生母亲就被绞死,独自留她被锁在罗刹林牢狱最尽头的那个牢笼里,上面的编号是三十。只长出两颗嫩嫩的乳牙,她便被锁链锁上,只能拖着沉重的铁链在潮湿的青石板上安静地爬。
她当时就像狗一样,除了被拷上手脚镣铐,还被套上了铁打的项圈。
她不能被放逐于世间,否则,说不准哪天那股力量就会爆发,变成一个兴风作浪的祸害,她当年不知道人世间究竟是什么模样,在她眼里,这个地牢就是世界,外面才是牢笼。
而七年前,她也是如此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他打开牢房,走进去想要解开那些锁住她的锁链,但先前一动不动的她扑上来,像只饥饿的狮子一样狠狠咬在他手臂上,小小的牙齿带着不顾一切的力量。
血从他的手臂上渗出月牙的形状,最后汇入她的嘴里。但他的动作没有停下半点,依旧自顾自的用力拉扯着锁链,刺耳的声音在四壁回响。
她不喜欢动,因为只需要一点点动作便会听到锁链的叮咚声,那种冷冰冰的声音在牢笼里回响,孤独而绝望。这样的声音,谁都不喜欢听吧?
最后,他带着她在黑暗的牢狱中竭力奔跑,前方是光明的未来。她喘息着,噗通一下跌倒在黑暗坚硬的青石地面,坚硬,黑暗,还带着毫无人性的腥臭。
她毫无表情的望着朝着牢狱外的阳光奔去的人,长久以来习惯了如兽一样地跪着,她甚至都没办法直立起来,更不要说是这样奔跑。
“跑不动了?”他停下来,给予了她与其他牢犯不同的待遇,不容分说地把她背在背上。“我背你。”
她习惯了蜷缩在坚硬的青石板上面,入睡,思考,进食,警惕着所有的一切靠近。可是突如其来的这一点柔软,却将她如石板一样冷硬的情感击溃。这样的柔软,就像那短暂得让她怀恋的母亲的怀抱,这种依靠甚至可以让她想要安稳地在这样的黑暗绝境中睡去,让人想哭。但哭,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陌生的感觉。
悠长的黑暗终于是到了末尾,眼前突然撕开一抹亮白,那是光明,她长久居住于黑暗的眼睛没办法适应。短暂的奔跑,但她却感觉过了一整夜。
他在那个女骑士接走他的时候对她说:“走到了黑暗的尽头,就是光明的未来,过段时间,我会来看你。”
于是她天真的等待在这片树林里,这是她妈妈生前的家,也是他承诺的地方,可过段时间,居然是这么多年。
她有些天真了,他们都太天真了。
她以为那一夜之后,她就能有一段不同的人生。可过了那么久,她仍然寄生于这样阴冷的黑暗密林中,因为久居黑暗的人,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的。外界的光明对她来说,更像是吸引着飞蛾踏入的火焰。
七年前,他第一次让她知道了安全的滋味,而此刻,像是在历史重演。
猝不及防的疼痛猛然袭来,她猛地一口咬在面前那人的右手上,悄无声息地,但却狠励而疯狂,直到舌尖漫过一丝腥甜味。
原来安全的味道,也依然是血的味道。就像七年前那样,咬在同样的一个地方,同样的腥甜味,但这种异样的感觉却让她格外的安稳。
“伤口比我想的还要严重些,铁砂进入身体深处了,等一下我动刀的时候……会很疼。”楚放本来不喜欢皱眉,不过此刻眉头却没送松过,声音不知道怎么的,潇洒不起来。不忍与怜惜在他的眼睛里充斥着,但持刀的手依然稳健,“要是疼得厉害就多咬几口吧,这样舒服些。”
“嗯。”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刀尖朝着更深处探进去,在锁骨下方调开一块模糊的血肉,小心的刨开,露出一块米粒大小的小小金属。
她却没有喊过一声,没有惊动任何人,黑发在遮住脸的斗篷下被冷汗湿透贴在白皙的额头上,让人忍不住心疼,想要替她抹开。罗刹林里的王者,不是那么好当的。
刀尖再次刺入肉中,终于是将嵌入肉里的铁砂清理干净了。
趴在他肩膀的人没有再下口,巨大的痛楚中依旧没有喊过一句痛,但楚放拔出刀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声息,疼得晕了过去。
楚放的手停在布满汗珠的惨白额头,手指下面,渐渐有了平稳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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