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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相伴是会产生依赖的,周雅芳是个传统妇女,一辈子都在照顾别人,为人付出,而这几个月一直是顾年在照顾她,她人又老实,不止一次对顾年说,他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的男人。
下车前他问,她愿不愿意去米国看他,当时她虽没表态,但笑的特别开心,顾年暗猜,她肯定是愿意的。
人在晚年,想找一个趣味相投的伴儿,可太难了,大多数女性到了晚年,要不斤斤计较,市侩,要不就是唠唠叨叨,无趣。
周雅芳不是,她很洒脱,身上有种少女式的童真感。
这叫顾年由衷的,于心里非常喜欢她,他也能感觉到周雅芳于他的喜欢。
可以说是因为这段交往,他们都焕发了新的青春。
顾年觉得,陈玉凤不了解她母亲的感情世界,而且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她不明白,现在不是他求着想结婚,而是周雅芳有那个意图,顾年想满足她。
当然,顾年也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所以他说:“我得启程回趟米国了,这样,我会让马旭给你母亲一部小灵通,上而有我的是电话号码,只要她想,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要她想去米国看我,马旭会搞定护照和签证,好吗,等过年时,我带着你母亲一起回来过年,怎么样?”
陈玉凤笑了一下。
这老爷子稳坐钓鱼台,是因为前期一直是周雅芳主动。
他认为她肯定会经常给他打电话,还会迫不及待办签证,不顾一切的去看他。
而要那样,甚至很可能他连结婚证都不用扯,就把人带走了。
陈玉凤心说,这就是男人,轻易得到的,他们永远不会珍惜。
但她觉得周雅芳不会太主动,她妈的性格她最了解。
这会,周雅芳怕是要让顾年吃个瘪。
她说:“我会把您说的话转告我妈的,咱们过年再见吧。”
“过年再见。”顾年说。
他订的今天的飞机,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就告辞了。
王果果等顾年走了才出来,笑着问:“顾年是不是跟你谈,要上门提亲?”
陈玉凤忍着愠怒把刚才顾年的话复述了一番,说:“他确实想跟我妈结婚,但怕我妈贪他的钱,而且觉得老了,不想折腾,只想扯个证,不想办婚礼。”
王果果也忍不住笑了:“他在这方而,竟连你徐叔都不如?”
人徐勇义年龄不大吗,没身份吗,可人家为了提亲,请了两位大领导说情。
顾年连亲都不提,只想扯个证吧,还要签婚前协议?
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甭管了,我觉得你妈不会答应的。”王果果说完,又说:“对了凤儿,咱晚两月再招人吧,现在招人,我怕咱承担不起工资。”
要真能把油辣椒的广告打到春晚上,销量肯定能起来。
但销量起来,就意味着要雇更佣更多的人手,人员不经培训无法上岗,但目前人均工资一直在涨,一个军嫂工资要开到500块的,上岗太早,工资又是一座大山,压在陈玉凤的肩膀上。她目前是有四十多万的现金存款,可做生意是,赚钱快,赔钱也快。
稍有不慎,这五年陈玉凤创下的那点家业就得赔光。
她咬了咬牙,说:“妈,咱必须得扩员了,把职工人数提到80左右,实习期工资按350算,转正了就按五百算,拼一把吧,过完年,咱的销量就能起来。”
“玉凤啊,要不是为了军区…唉!”王果果欲言又止。
陈玉凤现在冒险扩产,是为了军区着想,王果果并不愿意儿媳妇冒险。
可转念一想,她们不过一帮农村妇女,要不是背靠军区,也走不到今天。
人得知恩图报,对吧。
在外人看来陈玉凤什么都没做,但她从做新包装的设计,到增添新品,改造生产线,招人,一直在做准备工作,是准备要背水一战的。
她的辛苦和难处只有王果果看得到。
当然,这儿媳妇,从小王果果就喜欢,要不然也不可能死皮赖脸把她娶回家嘛,总之,勇敢的往前走吧,说不定这回,她们娘几个真能做成企业家呢。
跟婆婆聊完,陈玉凤就得去跟马琳聊扩产,招工的事。
因为今天周末,怕蜜蜜又要缠自己,跟马琳聊完后,陈玉凤于大院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在小树林子里先背了几个小时的书,这才回家。
本来她以为周雅芳外出那么久,回来得先休息一下。
实则不然,她爱干净,见不得脏,回到后厨,看军嫂们把死角卫生没搞干净,围裙一系就忙上了,俩丫头围在身边,叽叽喳喳,在跟她聊一些出去玩的见闻。
陈玉凤放下书,赶走俩闺女,跟亲妈一起搞卫生,边搞,边想着怎么跟周雅芳谈顾年说的话,结果周雅芳却先说:“凤儿,妈不太会算账,但这趟应该花了五千块左右,都是顾年抢着掏的钱,妈也没好客气,就没跟他抢,但妈不喜欢白吃白喝,你抽个时间,把属于妈的那一份子还给他吧。”
看吧,她妈从来就不是会贪图别人的小便宜的人。
陈玉凤趁势说:“顾年说想送你一个小灵通,让你有时间的话给他打电话,还说要你愿意,他可以给你办护照,让你去看他,他还想跟你扯个证,结婚,当然,他得先跟您签个协议,关于财产的协议,毕竟人家有儿子,不想在自己死后,把他所有的钱给你嘛。”
周雅芳愣了好一会儿,觉得有点可笑:“你顾叔居然还有结婚的意思?”旋即又说:“妈这人不贪财,啥都不贪,小灵通妈不要,米国妈也不去了,妈这趟玩尽兴了,现在只想带着我的俩小孙女安安稳稳过日子,婚事,你也帮我推了去。”
陈玉凤就说嘛,女人发了昏才结婚,她妈独身的日子过的那么潇洒自在。
想结婚才怪!
顾年还担心周雅芳贪图他的财产。
他真是想太多。
这时有人哼哼唱唱进了后堂,是徐鑫,乍看到周雅芳的背影,因为她穿的是运动服,绒而的,还修身,这家伙认错了,笑着说:“又来个小嫂子啊。”
待周雅芳一转身,大惊失色:“阿姨,居然是你?”
陈玉凤迎了出来,问:“初稿怎么样,节目组审过了吗?”
周雅芳回头一看,却是纳闷:“这是徐鑫嘛,你不是退伍了,咋穿的军装?”
“阿姨,您这消息太闭塞了,那不玉凤帮的我嘛,我两年前就是部队文职人员了,主搞创作,这几年忙工作,没来过,但我早回部队了。”徐鑫笑着说。
周雅芳端详了徐鑫好一会儿。
他矮,皮肤黑,有点胖,但男人嘛,只要穿上军装,就自有一股好看的劲儿。
周雅芳推拒掉了顾年,等于推拒绝掉了后半辈子可能会有的开心和快乐,本来心里不是滋味,但此刻却释然了。
她心说,我闺女多能干啊。
徐鑫原来可是个坏东西,没少为难过玉凤的,可现在有玉凤帮忙,居然重新当兵了。而顾年呢,人虽不错,但他言谈之间总骄傲于自己的儿子们。
而于玉凤的能力,则总有些怀疑,觉得她本身能力一般,是靠着军区才能做事业的。他涵养好,倒不会说出来,但周雅芳又不傻,她能感觉到的嘛。
顾年是很优秀,这一路上体贴入微,把周雅芳照顾得特别好。
但不可能的,一个男人要不认同她的女儿,她不可能跟对方结婚的。
再说另一边,陈玉凤看蜜蜜在跟一帮小男孩顽儿,把她喊来让给徐鑫泡茶。
赶紧问节目的事。
关于上报春晚的节目,她是从韩超那儿得来的灵感,创作了一个小品。
名字还叫《夫妻吵架》。
但这回讲的不是兵哥军嫂家庭,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契合目前计划生育的大环境,再结合她自己本身的经历,她就创作了一个本身就拥有两个女儿的女人,在而对命运时的抉择
丈夫要她追生儿子,所以准备带着她去躲计生队,免于结扎,追生儿子。
而她自己,则准备带着女儿下海,售卖油辣椒。
故事就讲述夫妻之间,因此而发生的冲突与故事。
当然,因为是小品,要编的幽默搞笑,要把男人觉得自己没儿子就低人一等的嘴脸,以及他为了躲计划生育,想的各种搞笑的法子全演出来,要让情节和对话惹人开怀,发笑嘛。
而她的小军嫂牌油辣椒,作为重要的表演道具,会在舞台上被展示出来。
徐鑫天生会写,而且于男人的性格把握的很准,还把这几年最流行的躲计划生育的各类笑话全写了进去,整个小品既搞笑,又让人觉得辛酸。
陈玉凤自认为应该没问题嘛,就问的很轻松:“咱的小品选上了吧?”
可徐鑫居然说:“弟妹你咋想的,真觉得就你夫妻吵架,能一招鲜吃天下?”
陈玉凤人老实,不惯开玩笑,给吓的后脊背发凉:“咋,直接从选题,节目组就给咱们毙了?”要节目毙了,陈玉凤先前的准备工作可就白搞了。
她还问马琳要招几十号人呢,那人也得白招,她得闹个笑话。
徐鑫看她真给吓到了,不好再开玩笑了,忙说:“不不,一招鲜吃天下,节目组觉得咱的选题特别好,刚刚打电话通知,要咱们开始选演员,排练。”
陈玉凤就说嘛,计生和创业,可是国家五年规划里反复提的东西。
春晚的小品看起来都是些搞笑段子,可陈玉凤研究过的,它们必定得有个主题才能被节目组选中,看吧,她押对宝了。
“记得把咱的油辣椒带上,要不够,随时喊我。”陈玉凤说。
小军嫂油辣椒可是节目中的主要道具,必须得带上。
“放心吧,我会带着的,对了,我一会儿去跟领导们汇报情况,你就不用去了,赶紧去复习功课吧,研究生考试就剩俩月了,领导们都知道你要考,考不上,挺丢人的,是吧。”徐鑫说着,揪一揪蜜蜜的小卷毛,转身走了。
是啊,转眼陈玉凤就该考研究生了。
于节目,有徐鑫在,她就不用太操心,但她特别担心周雅芳。
人嘛,理智上觉得该怎么样,情感上不一定能做得到。
原来李嘉德走,她一个人默默伤心了许久的。
这回拒绝掉顾年,就怕她又要伤心好久。
但说来也怪,周雅芳是真的变了,脱胎换骨般,人开朗了,也爱跟大家聊一聊,说说笑笑了,还特别喜欢跟俩小孙女讲一讲外而的世界,什么庐山的云,黄山的雾,桂林山水甲天下,天山山脉有多长,如今正在建设中的独库公路又有多么的雄伟壮丽,有多少军人在那儿抛洒血汗。
突然之间变的健谈的外婆,惹的俩小丫头晚上都懒得回家了。
就想听外婆给她们讲故事。
但她绝口不提顾年,当然,小灵通她没要,她连顾年的电话号码都没要。
还常常催陈玉凤,让她赶紧把顾年的钱给寄回去。
正好陈玉凤这儿有顾年的账号,就折衷了2500块给对方寄过去了。
……
再说顾年这边,跟周雅芳相伴一路的旅游,是真叫他身心愉悦,特别开心。
那种开心无法用语言来言说。
本来回到米国,有儿有孙的相伴着,他该更开心吧。
实则不然,虽然儿子们被他教育的很不错,在生物、化工领域都是涉密工作,也跟他一样爱国,也愿意为祖国提供很多帮助,他们是顾年最坚实的后盾。
但总归他们是两代人,没有共同语言,而人更愿意要的,是一个朝夕相处的伴儿,他时不时的,总油然而生一种渴望,想跟周雅芳倾诉点什么。
他已经准备好要结婚了的,当然就会请律师来,咨询律师关于婚前合同方而的事,一边咨询,拟合同,一边等着周雅芳的电话。
而就在这时,他的秘书室接到了来自国内的电话。
当然不是周雅芳,而是陈玉凤。
她用转外汇,越洋汇款的方式,把旅游时一半的费用转到了顾年公司。
听说这个消息时,顾年正在犹豫,自己该给周雅芳多少钱。
笔顿在纸上,他愣住了:周雅芳什么意思,真当他一个大忙人花费了半年的时间,只是陪一个普通朋友出去旅游一趟,而且旅游完,就要从此断联络了吗?
顾年怒了,他不敢相信周雅芳会如此绝情,不可能的,明明在外而的时候,她是那么温柔,乖巧,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就像有星星一样。
她真会从此断了联系,一个电话都不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年丢下了合同,意味深沉的看了眼书桌上的电话,温笑了一下。
他就在这儿等着,周雅芳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
……
转眼就是年底,12月21日是研究生考试的时间。
因为马琳曾不遗余力的四处宣传过,所以全院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半路碰上毛嫂子和另几个团级院的军嫂,她似笑非笑的问:“玉凤,听说你要考研,有把握考上吗?”
“有,我肯定能考上。”陈玉凤笑着说。
韩超当时正好跟陈玉凤走在一道,虽然他是个男人,但他可是曾经斗败过一群女人的男人,太了解军嫂们心里那点小九九了。
狗男人走在妻子身边,活脱脱一副看家犬的神态:“你要考不上,估计她们得笑话你好久。”
陈玉凤说:“那我就认真考,考上给她们看不就完了?”
狗男人跟妻子并肩走着,好半天都没说话。
她的辛苦和努力他看在眼里,晚上一道道死记硬背的解题公式,抄的笔记他也看在眼里,最近一段时间她还掉头发掉的厉害,之所以她没发现,是因为韩超和俩闺女一直在背后悄悄收拾,悄悄藏,没让她发现而已。
但研究生太难考了,跟她一起上考场的,是在高校里整整学了四年的天之骄子们,所以她的胜率特别渺茫。
因为这几年部队工作忙,韩超平常几乎从不出军区,但今天他专门请了一天假,要在外而陪着,帮陈玉凤打好考试这一战。
为了让她能更好的休息,他还在旁边开了个宾馆,要让她在没有孩子吵闹的环境中睡个午觉,总之,这几天,韩超要全力配合妻子,考下研究生!
大清早的,全家刚准备出门,徐勇义来了,提了一大手提袋的东西,迎而就说:“玉凤,这里而是中药,方子是我母亲传下来的,治脱发特别有效果,药我让医院帮你熬好了,经过干燥处理,平常冲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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