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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击之声不断,万道白光此起彼伏;风屏之中偶有白亮的电枝蔓延,好似被巨斧利剑劈开的细长裂痕。
三人正在勉力酣战之时,却听湖岸内外皆有人高喊:“天微君救命……”
四郎低头四望,只见禹州赵氏和结界外的人,个个被千机殿的弟子拿刀架住脖颈。
紫霄阁这边,因有那位族老和两名随侍被业火烧伤,帮忙扑火的人也被伤了两个,众人手忙脚乱拯救,一时未防,被煞女带领的一众弟子偷袭,虽然他们勉力抵抗,但也仅能算僵持而已。
南明山庄则有封子笑身边的女修跟千机殿弟子对决,双方互有损伤,但南明山庄更占上风。
就在四郎分神的刹那,一朵火苗跳到他衣袖上。忘尘离他最近,只手挥扇将他衣袖削去,才免了四郎断臂之忧。
断袖之上的火苗立时就蹿上忘尘的折扇,火苗遇纸帛瞬间化为一团火球,忘尘见自己多年练就的宝扇坠落于火海之中,神色心痛不已。
这时,金声道尊开口道:“谢知寅,看看你脚下的众生,现在便到了你抉择之时。”
他的声音灵气充沛,像擂鼓击打众人耳膜。
谢知寅望向脚下,只见那些被千机殿控制的人都抬头望着他,仿佛在向他祈祷。
他微微蹙眉,立刻猜到金声的想法:“你要四荒八极球?”
“既然你心里明白,就无需我多说。交出四荒八极球,否则,这些人就要给你陪葬!”金声的语气势在必得,而且自信满满。
金声略略停顿,又带着冷笑问道:“怎么样?被众生期待的感觉好吗?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选择。看看这些人的眼睛,你的一个决定,就可以送他们去死;或者,让他们继续活下来。”
谢知寅顿时犹豫了:禹州赵氏加上围观的百姓与贵人,起码有千余人。如果金声真的痛下杀手,脚下立刻就会变成一片血海。
如今万古清光已经取出,如果把四荒八极球交出去?
他思量了一下其中利弊,其实穿梭时空的结果尚是未知数,只是,先前被掠去的几镇百姓的生魂被用来提取黑暗愿力后,必死无疑。
所以,无论怎么选,注定有一部分生命要被放弃。
谢知寅微微仰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沉重而焦灼……
生命是不可以被放在天平之上衡量的,但是,他没有拒绝选择的权力。
而在他脚下,恐惧而焦急的人群已经开始骚动:
“天微君,求求你……”
“可怜下我们啊……”
“这么多人,难道比不过一颗宝珠吗?”
有人祈求,有人怒斥,有人已经开始叫骂。
更多的人只是啜泣着,望着穹顶之上的他,仿佛望着一个神灵。那些眼神有如巨磨一般,将谢知寅的心脏一点点挤压、研磨,压碎他最后的理智。
罢了!现在正是子时,也是影月之墟开启的时机,如果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所有罪孽后果便由自己一力承担吧!
他已无法深思衡量,立刻默默结印,火海中漩涡乍起:
影月之墟现世,光华照人的四荒八极球慢慢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