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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意识到他宇文护的决策都是最正确的,最有利于周国的,才能让宇文邕更加信服他。
宇文邕眸光一转,直直地射向宇文护,“我周军此役击退了突厥,然而伤亡过大,依照大冢宰之言,我们现下应当如何?”
宇文护微微一笑,道:“皇上若信得过臣,还是等一等吧。”
“等什么?”宇文邕话一问出,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这人分明等的是高长恭!
宇文护微笑不言,室内一片死寂。
这时有人掀帘进来,身姿娉婷窈窕无双,正是宇文邕捧在手心里珍之重之的郑姬。
大冢宰冷声道:“军营重地,郑姬怎可似个蛮缠女子随意进出?”顺道挑眉看了看宇文邕,目光中满是警告之意。
宋熹微背着药囊,对大冢宰有心刁难的话并不以为意,只是上前直直地跪下:“受伤的将士都遣回来了,伤亡过大,恐怕药材不够,是否当从长安调过来一些?”
此来,宋熹微是受了老军医的嘱托,那军医惧惮大冢宰之威不敢开这个口,所以把她使了来。
宇文邕皱眉道:“果然伤得重么?”
宋熹微的语声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周军与突厥交锋,双方各有死伤,然突厥可汗勇武过人,在我周军前去支援之时,已经斩杀了大批将士……所以,支援军应是回天无力。倘若再战,只怕我周国也讨不得好处。”
这些,战报上写得清清楚楚。可是宋熹微一介女子,却能如此清晰地汇报战况,不带感情,只分利弊,就这一点而言,宋熹微比之纪烟裳还是要出色一些,想到这儿,大冢宰眯起了眼睛。
宇文邕重拳打在红漆雕花的案几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恨!”
时机到了,宇文护忽然拱手道:“皇上,若单独抵抗突厥进攻,我大周并非没有胜算,可眼下有人,正躲在暗处。”
一个“有人”,便吸引了宇文邕和宋熹微的全部目光。宇文邕冷声道:“大冢宰时至今日仍旧忘不了那个齐国的兰陵王,难道非要他出手我周国才能力挽狂澜?”
宇文护早知自己的言行已经惹恼了宇文邕,眼下再提旧事恐只是惹得他更烦躁,不如将话语权交给宇文邕决计不会恼的那个人,便将头转向了宋熹微:“不如郑姬说一说,眼下我周国形势如何,是否应当求助兰陵王?”
宋熹微自然想要一口反驳,然而不待她说话,大冢宰冷凉入骨的声音阴冷如蛇缠绕而来:“郑姬最好想想清楚再说。”
她乃一介妇人,说出的话不过是玩笑而已,宋熹微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低声回道:“奴婢家乡有一句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兰陵王动向不明,身在暗处,若与他撕破了脸到时他必与突厥为盟,于我大周形势更为不利。”
宇文护暗暗点头,果然这女子慧目如珠,对战况的把握很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说的有点意思。
宇文邕却似毫无兴致,“阿璃的意思是说,朕要拉拢兰陵王?”
宋熹微俯首于地,额头碰到满含黄沙的土地,然后换做跪坐着,抬起头来,透过她冷静而又清澈明透的目光,似乎连战况都能一览无余。这个冷静的女子,细细地与他们权衡着战争的利弊,如此清晰,头头是道:
“皇上自然不必拉拢兰陵王便能打赢这场战争,毕竟我大周是为保家卫土,乃正义之战。只不过昔日兰陵王离去之时,曾明确表示过他将‘作壁上观’,也就是说,一旦周国突厥开战,他必隔岸观火,最终趁着两国疲弊,谋取对齐国最大的利益。”
在宇文护连番轰炸之下都能据不动摇的宇文邕,在他心爱的女子面前,只因为几句轻描淡写不带感情的话便深深地触动了。
事情已有转机,宇文护又抢了一步说道:“皇上,臣之前擅作主张,已经派遣了人去联系兰陵王了,也不知这时候回来与否?”
“什么?”宇文邕正在纠结矛盾之际,却听见宇文护这么来了一句,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已经无可挽回了。这个宇文护,总是不听君令先斩后奏,真是让宇文邕容忍不得。
宇文护丝毫不见惊乱,竟然淡淡一笑,宛如春风中煦然的柳絮,他极力摆出南朝人最好的名士气度来。
宇文邕头疼又无奈,起身上前扶起他的郑姬,将她搂着拉到自己座边。宇文护眉梢动了动,但终究没有出言反驳。
宋熹微低低地出声:“皇上,怎么了?”
案几底下,宇文邕的大手轻轻包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缓慢地揉捏着,只觉得像是在揉捏面团。少年天子竟似一扫烦恼,浅浅地笑了,“朕今日方知,什么叫不可自拔。”
在军营里,在众人前,他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说这样露骨的话!宋熹微羞得满面酡红,不敢去看众人暧昧探寻的眼睛以及大冢宰铁青的脸,不敢去听大冢宰鼻子里发出来的冷哼声。
“报——”一声长啸,众人神色一肃,不多时,有一士兵步履匆匆地跑进营中。他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下了马又跑了几步,此际已是气喘吁吁,一进营帐,便先跪在地上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
宇文邕尚不明白这是何人,宇文护便急急地问道:“可有发现?”
那士兵直直地跪着,敛了疲惫之态,面容整肃地说道:“回大冢宰,已经联系上了兰陵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宇文邕虽然生气,但也不得不听这个士兵把话说完。宇文护暗暗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眉目紧蹙,愤懑不满而又不敢言,心情大好。
士兵接着说:“那兰陵王实是欺人,竟然重提那日的条件,说他八千人正候在山下,若皇上不答应,他继续等,若答应,他即刻上山。”
宋熹微手一抖,目露惊讶,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高长恭死死地纠缠她不肯放手。
宇文邕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冷声道:“欺人太甚!”
他抓起桌上的笔重重地向前掷去,厉声道:“你去,就说朕乃一朝天子,绝不做见欺之人,他兰陵王胆敢戏朕爱姬,教他拿命来见!”
士兵被皇上突如其来的的暴脾气整得一愣一愣的,瑟瑟地发着抖,“皇上,他还说,要给皇上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日他商议与皇上城外一见。”
“荒谬!”宇文邕大怒,“鬼才去见他!”
宋熹微整颗心上下跳得飞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两个男人拿家国相争的对象,何况还是两个如此出类拔萃的男子!这于世间女子而言是何等的荣耀,可她看着宇文邕,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不要被送出去。
宇文护见机劝道:“皇上不妨与兰陵王面谈一下,万事好说,明日便是再开条件未为不可啊,皇上,机不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