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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叫出声来:“你不会是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吧?”
“噗——”宋熹微方端起茶来浅啜了一口,被他一句话惊得全都喷出来了。
“哒哒哒——”
黄沙漫过,马蹄惊尘,古老悠长的官道上飞驰着二十余骑,当先那人,明黄软袍墨发飞扬,衣襟猎猎作响宛如割月碎空之刃。古朴庄严的城楼便在眼前,过了这里便是齐国地界。这些骑兵们完全是以不要命的姿态在飞驰。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临近城门半里之地,一马当先的黄袍人勒了缰绳,身后二十人随着他一同停住。
宇文神举从后面驱马上前,道:“过了此处便到齐国了,皇上,您真的要去么?”为了个女子?后面的话,宇文神举没有问出来。
听闻此话宇文邕星眸一扫,却带了不悦,“从长安出来,你便一直在劝朕不要来齐国,那时朕都没有听你的,如今已到这最后一驿,神举,你认为朕还会在此处调转马头么?”
身侧的宇文神举一声“可是”被生生地哽在了喉间,他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宇文邕见他眉头紧锁似有异样,心道宇文护那老贼定是与他说了什么,便不悦地问道:“有什么便说。”
宇文神举拱了拱手,神色为难道:“昨日有大冢宰的鹰隼送来信函。”
“说的什么?”宇文邕便知如此,他的语气里竟然没有丝毫在意,信函里左右不过是劝他回长安之类的话,昨日听听倒还罢了,今朝他马上便要抵达齐国了,他现在血液沸腾,全身振奋,此时已没什么能让他回头。
其实数日前收到兰陵王的密信说阿璃已经离开邺城的时候,他顿时便感觉到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心里有个念头拼命地叫嚣着一定要让他将自己的阿璃抢回来,所以对大冢宰连只会一声都没有,连夜便出了长安城。
宇文神举凝视着天子意气飞扬脸上的皇上,终于为难地开口:“大冢宰要臣问一句‘皇上之家国,到底是周,还是为齐’。”
话音一落,宇文邕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错愕、惊慌、不安,所有的所有最终都化作了无边的愤怒,身后的二十骑也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宇文邕恨声道:“朕不过要追回朕的姬妾而已,宇文护那老匹夫竟然给了朕如此诛心之问!”
宇文神举本就是宇文邕亲自培植的人,宇文邕在他面前称宇文护为“老匹夫”并没什么,可宇文神举却颇为担心,道:“皇上,那现在,我们是回去,还是去齐国?”
宇文邕抬起眼眸,目视前方庄严肃穆的古城墙,慢慢吐出几句话来:“既然来了,便在这城中歇憩一晚,先了解一下齐国的战况,明日再做打算。”
“是。”宇文神举连同身后的骑兵一同回道。
是夜,冷月清光无垠流转铺泄,满城寂寂无声,晚风寒凉,似欲穿透他的脊背。
宇文邕坐在桌案前喝酒,一杯复一杯,直到喝得隐隐有了些醉意,宇文神举看不过,上前来不顾君臣礼仪地夺了他手中之尊,“皇上,你不能再喝了!”
醉眼朦胧的少年皇帝抬眼看着宇文神举道:“神举,你知道朕对阿璃的心么,你知道朕有多想她么?”
宇文神举心中不忍,“可是皇上,您便是再喜欢她再不能舍,也不能任着性子置整个周国于不顾啊!”
“周国不是有了他宇文护!”宇文邕愤怒之下将身前的酒尊给扔了出去,酒水四溢,冷香扑鼻如缠花绕雪般徘徊不散,而他心中却实是腻烦忧愤,“他既然不将朕放在眼底又何必假惺惺地做这一套!老匹夫!”
宇文神举动容,想了想却终是劝道:“皇上,臣记得你曾说过要给心上的女子繁华安宁,皇上您确定眼下找到了郑姬,便能给她安稳的生活么?”
宇文邕一惊,是啊,他还没有除去宇文护,没有除去纪烟裳,就算现在他找到阿璃了又能怎样,她会跟他回去么?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像她那般冷静自持,淡雅而又冷漠,若没有真正的四时明媚一世繁华,她不会和他回去,绝对不会。
一阵沉默后,宇文邕忽然沉着声音问道:“齐国这边战事如何了?”
宇文神举便将白日里打听到的情况与他说道:“齐国这次将段韶、斛律光和高长恭全都派出了,看来是要打一场硬仗。”
“高长恭?”宇文邕皱了眉道,“他不是身体抱恙么?”
宇文神举道:“是那高孝珩从中挑唆的,他倒颇有些本事,竟能令一众朝臣都为他说话,这才令高演下了命令。”
宇文邕冷笑着挑了挑嘴角,墨发下垂,不见眼睑。
齐国军营中,令段懿欢欣又担忧的的,令宋熹微丧气的消息是:斛律老将军回来了。
这日所有新来的将士都在校场站立准备接受老将军的检阅,场中安静肃穆,鸦雀无声,而他们的头儿于景行和尉相愿正恭整地左右分立,只是兰陵王却迟迟没有露面。
其实自从宋熹微来了齐营之后便一直没有见过他,虽然斛律光交代过让高长恭来带这些兵,可是他却不知为何总是让尉相愿和于景行来磨砺他们,自己从未现身过。宋熹微有些欣然窃喜,又有些灰心失望,矛盾得很。
当然这些情绪都是次要的,关键现在她十分紧张啊,她到底是个女子,虽然气力比较大,但比起男子来还是稍有不如的,这万一叫经验老道的斛律将军看出了什么端倪,她以女子之身混进军营可是死罪!
想到这儿,宋熹微捏了捏袍角,手心一片濡湿。
“斛律将军到!”虽然是在军营,但还是有些下属喜欢高调行事,毕竟跟的是齐国赫赫有名的落雕都督,这心气儿怎能不高?
这就么高声传了一句,一身红袍铠甲、须发飘飘、英姿勃勃的老将军便迎面而来,他的脚步沉稳如山,似乎每一步都能在地上拄个坑。他约莫五十上下,却毫不显老,身材魁梧,脸上煞气与恩慈并重,令人忍不住地信服、依赖。
这是宋熹微第一次看见斛律光。
而站在她身旁的段懿却慢慢地、轻轻地垂了头,似乎很怕被认出来。
斛律光走至于景行与尉相愿的中间停下,身后随从而来的人纷纷止步,老将军眼神一扫,便觉得此次招的兵品次不齐,高矮胖瘦应有尽有,只怕难以和谐统一。
思及此,老将军转头看向尉相愿道:“郡王呢?”
“郡王……”尉相愿似有些为难,迟迟说不出口。
斛律光脸色更暗,眸光更是一沉,这时便听见乳白军帐内一声清越如珠玉飞溅的男子清音:“老将军等久了。”
仿佛就这么与自己无关的一句,便能令宋熹微心神已失。
这时,所有人都抬眼向着那传来无双清音的军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