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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为何要见这人,来者不善啊!”
高长恭微微一笑,道:“他既然来了,你便与我一道见见吧。”
说罢,便执着她的纤手,向着大堂走去。
此时春意渐暖,满园桃花还未绽放,褐黄光秃的枝间只抽出了些嫩绿的芽儿。然而听说这刘大人来时便对着满树枝桠长吁了一番,辞赋一绝,竟然颇有雅士风情,令得王府里的小姑个个对他刮目相看,以为这是个真正风雅超然的。
再加上刘绥官声显赫,年纪轻轻又出落得俊俏风流,饶是见惯了兰陵王美色的众小姑也不禁对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书卷味儿所倾倒。他今日一袭紫衣华服,手里捏着泼墨绘染富春山水的折扇,更是意态风流。
一进门,刘绥便对着高坐着的高长恭和宋熹微笑意宴宴地行了个文士之礼,“见过郡王,王妃。”
只不过,两人容色殊异却能够一眼看出,高长恭容光太盛,俊美非凡,生在皇室之中却不染凡俗烟火之气,只高高端坐着便风韵自吐。这刘绥见了他,便像是妖娆胡姬对着大家闺秀来作着番搔首弄姿之举,不伦不类,颇是令人不喜。
当然刘绥自个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而在高长恭抬手唤他坐下后,便讪讪地退到一旁落了座。
高长恭抿了抿唇,看着神色极不自然的刘绥,突然出声问道:“本王与刘大人素无交情,不知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素无交情”这句话对于登门拜访的人来说无异于打脸,宋熹微都觉得说得有点不妥,因而蹙起了黛眉,那刘绥却笑道:“今日一大早,皇上派人来说有事想找刘某的妇人,因而她便随着内侍一道走了,至今尚未归来。我偶听人言,说此事与贤伉俪有关,如今郡王携妻归家,不知可有见着刘某的妇人?”
今日之事,他们都是见证了的,这郑绣被高湛派人拉下去了,至于拉去哪儿做了什么,相信不用多想。
这事高长恭不好回答,宋熹微便出言解释道:“今日,刘大人之妻在皇上面前对我多有顶撞,我一时气不过便替自己辩解了几句,皇上大怒,说大人之妻口刁舌利,恐不配为大人之妻,因而将她拉下去关起来了。”
早猜到可能如此的刘绥登时变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之后,他突然又恢复了好相貌,冲着两人拱手道:“原是如此,倒是刘某以及刘某那贱内冒犯了。”
说罢,便要告辞。
他的脸色起初是很不好看的,待高长恭点头示意之后,突然又开朗了起来,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仿佛是抛下了大包袱般的愉悦。
待他离去,宋熹微长吐出一口气来,愤愤然道:“这男人,一猜到自己的妻子落难可能已经不洁之后,立马就想着要撇清关系了!怎么会有这种人,看他表情,明明是对郑绣有些心思的,要不他也不会到这儿来!可是他竟然说舍便能舍了!”
高长恭听了却不以为然,只是淡淡道:“也不怪他,这个世间,男人最在乎的就是声誉名望,尤其是这种自命风流的文人,在他们眼里,若因妻子不洁而遭人嘲笑,那却还不如死了算了。”
宋熹微突然有些担忧地望向他,“那你呢?”
记得方才曾言,若她受了高湛的戏弄,他便敢弑君,可是,他却没有说,会对她怎么样,还是要抛弃她么?
高长恭一阵沉默,已猜到宋熹微的心思,为她那点不安而觉得幸福满溢,他轻笑着伸手去抚上了她圆白的脸颊,一面摩挲着一面说道:“我不是文人,也不是那种世俗的男人……若我是,怕你也不会看上我了!”
宋熹微丝毫不觉得羞恼,点着头甜蜜一笑,她怎么会让自己被别的男人玷污?从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时,她便已经生死不意,毫不畏惧了,就算是死,也没甚么可怕的,他们都是命不久长之人,大不了黄泉路上一道随行吧。这人世如此寂寥,令他如此无依,而她,分明爱他,又怎么舍得让他独自心伤,彷徨游离?
江南的青石板街悠长又寂寥,黛色的天与瓦砾,浑然交辉,斑驳的铜门落着朱红的锁,踟蹰良久,他终是上前敲开了她的门。
她一如既往地身着艳色短裙,依旧红妆艳抹,唇若施朱,唯独那双眼,瞳仁里仿佛泛着一缕凄然的苍白。
“皇上,您来陈国出使了么,这次,又是看上了哪位公主?”
她神色懒懒,透着厌烦。宇文邕薄唇抿住,突然长声道:“突厥公主。”
“哦,那你找错了。”阿史那扶笛卡在门边推不动,只得由他去了,她倚在门边,玉指遥遥往北一指,“你那位公主,兰陵王妃,现下应该身在邺城。”
宇文邕的身后两名随从识时务地退去,宇文邕陡然欺身前进,逼得阿史那扶笛后退了一步,她分明眼底有了惧意。
这种惧意令得宇文邕心中生生一阵钝痛,他的嗓子突然哑了,“跟我回去。”好不好?那三个字,为何说不出来?该死的帝王威仪,他为何就是舍不掉?
阿史那扶笛冷笑道:“皇上,你这是打算强抢了?在陈国的土地上行小人蛮横之事?”
她在陈国也学得伶牙俐齿了么?
宇文邕眉心都是痛的,他突然咬牙,“如果最终你还是不愿跟我走的话,我丝毫不介意强抢一次。”
阿史那扶笛一愣,他突然又逼近了一步,“我一生循规蹈矩,偶尔也想放纵自己一次,最多与宇文护撕破脸皮罢了,我从来不惧。”
他没有自称“朕”,因为那是他最后的颜面了。一生倨傲孤独的宇文邕,他的骄傲是他最矜贵之处。
她愣愣盯了他半晌,猛然转身,朝里屋走去,没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