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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路上,刘子安将前去求援的事情大略述说了一遍。原来她自与我们分开后,马不停蹄到了汝南,费尽了心思,好歹找到了何曼与黄邵。何曼一听,马上去找上司刘辟商议。可在汝南地界,真正拥有的兵权的是大当家龚都,刘辟只是二把手。龚都因为上次帮我们守卫小沛,折损了许多人马,一直耿耿于怀,此时一听我们又得罪了联军,死活都不答应发兵救助,深怕联军灭董后再将枪口指向汝南,刘辟只好退下。几人思虑了一天,仍是未能劝动龚都。无奈之下,刘辟只好谎下军令,遣了三千轻骑交与何曼黄邵,自己则留在城中应付龚都。
我闻言不由暗叹,自己与刘辟素昧平生,想不到此人竟这么急公好义,他日定须还上这个人情才好。
又行了一日,远远已瞧见汝南城池。这汝南城虽比不上名城大都,规模却是不小。它西联宛城,北结许昌,东邻寿春。虽属三战之地,可这三城的商业极为发达,也带动汝南的经济。这些年,黄巾残党除晋阳的张燕、青州的管亥外,势力较大的也就数这汝南的龚都、刘辟。他二人自占了汝南后,舍却了匪气,不再祸害当地,倒苦心经营起来,竟深得汝南民心,反成了黄巾军中最扎实的一股势力。
不知不觉,已来到汝南城下,但见城门紧闭,城头上也无一人站岗。我等瞧得诧异,何曼策马前行,扯着嗓子喊道:“有人吗?快快打开城门!”语毕音落,忽从城墙上冒出无数弓箭手,张弓以待,如临大敌。
我们见了一愣,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何曼怒道:“我乃刘帅麾下何曼!你们不认得吗?”
“当然认得!”一阵粗犷的声音传来,只见城上一人身材肥胖,满面毛发,身着黑黄布袍,颈戴圆珠项链,一脸的横肉冷笑道:“何曼,你身后所携何人啊?”
何曼与黄邵见了,慌忙下马抱拳说道:“龚帅,这是白甲军的军师欧阳信。今日势穷,特来投奔。”
这么一来就有些尴尬了,看情形,我们并不受龚都的欢迎。但想要受人庇护,怎么也不能失了礼节,于是我硬着头皮上前抱拳道:“在下欧阳信,拜见龚帅!”
龚都盯了我半天,良久说道:“欧阳军师,今日来汝南有何贵干呐?”
这话听着心里刺挠,这龚都明知道我们的来意,竟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显就是故意刁难。连日损兵,再加上担心白且的安危,我实在无力愤懑,咽下这口恶气,幽幽说道:“龚帅,我等被仇敌追杀,无奈之下途经贵地。在下恳请您打开方便之门,让我手下进城修整两日,两日之后,我便引他们自回小沛罢了。”
何曼与黄邵越听越不是味,黄邵轻问道:“兄弟,你这是何意?”何曼也扬声对龚都说道:“龚帅,这岂是待客之道啊!?”
龚都站在城墙思虑了一番,冷笑道:“如此说话实在不便。欧阳军师,请你将兵器交与下属,独自进城。龚都做东,与你把盏言欢一番如何?”
在场众人听了无不变色,缴人兵器可绝非待客之道,更别提还得让我孤身赴宴。何曼与黄邵的立场只能敢怒不敢言,刘子安却不吃这一套,乾指怒道:“龚都!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们,打开城门让我们过去便是!何须耍这个花枪?”
我忙拉住她,解下腰间宝剑交到她手里。刘子安还待再劝,我止住她说道:“四妹,让兵士们原地待命,放心,有何大哥黄大哥在,我不会有事的。”说完,一带马缰率先走到城门前。
城门吱呀大开,紧跟着跑出来一队黄巾军士,他们警戒的将何曼这三千人的兵器也缴了去,这才押着我们缓缓进城。何曼一肚子火,本想大闹一番,却被黄邵拉住,好言劝慰许久,才脸色铁青没有发作。
一路上往议事厅走去,但见汝南城内差不多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脏、乱、差。城内最基本的功能都未启用,街面上到处堆放着杂物,明明能一路直达,却只能左转右绕方才到得。看来这军中并无通晓内政之人疏通,使得好好一座城池,此刻反倒像极了山寨。
城内居民倒淡然许多,他们身着粗布衣裳,面上却几乎人人带笑。路经一条商业街时,这大队人马也无人避让,差点被挤散,显然平时黄巾军们相处融洽,极少有压榨民众的事情发生。这条商业街繁华异常,各种叫卖的小贩应有尽有,聚集了周边三城的特产,甚至比小沛的闹市还要繁荣。这里鲜有店铺,多以商贩为主,走在其中,像极了现代城市中的早市、夜市。看来无论城大城小,过去现在,只要当政者一心为民,百姓的生活也会欣欣向荣。
左转右转,终于来到议事厅。龚都延手将我让进正厅,分主客落座,何曼与黄邵则垂手侍立在门口。龚都也不理他俩,与我随意闲聊几句,一刻钟的工夫,酒席、飨宴摆了一桌。龚都举钟笑道:“欧阳军师一路辛苦,来我先干为净!”也许是为了表明酒中无毒,他一饮而尽,紧接着向我亮了下钟底。我虽无心吃喝,此刻也不好推诿,于是也举钟饮尽。
龚都见状笑道:“好!爽快!”说完又斟满,想要再敬。我忙一手虚按道:“龚帅,这酒当由我敬您才是。昔日您仗义襄助,帮我们解了沛城之危,此恩我欧阳信铭记于心。”说完也不等他再说,连饮三钟,看得龚都为之一愣。
我趁机赶紧说道:“龚帅,我白甲军的兄弟连日征战逃亡,实在疲累不堪,在下并无别的要求,只望您能找个地方让他们休整两日,此恩来日定当厚报。”
龚都闻言,缓缓放下酒钟,摇了摇头道:“欧阳军师,非是我龚都不通人情,此事着实有些难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