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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办,州办果然大怒,这等事和草菅人命有何区别?哪有这般办案的,还有没有王法?
却是州办心里有计较,只没个合适借口时我训你殷朝实怕人议论我是嫉妒你,只这等事如此恶劣我不修理你却是我包庇了。
却先查清了事情属实,让那汉子写了一纸诉状告到州里,一面命那殷朝实查办此事,一面义正言辞向朝廷奏上一本,先说自己治下不严检讨一番请求惩处,又把事发当地官员名字事情经过写得清清楚楚。
这里面的意思想来大家看得懂,事情发生在府里又怎能祸及州办。
只是国君昏庸,只命刑部查办此事,让那州办有些失望了。
刑部接了圣命,那时殷朝实已抓了个郝能顶了罪,但刑部因这事又翻看了地方上送来的卷宗,这回却发现了疑点,那受害人神志模糊,屋内又烛光微弱,却如何把那贼外貌特征衣着身材看得清楚?
也是刑部里有人不满殷朝实,故派人来查。
再回过来说黄树忙把卷宗拿了来,只那些人要的不止卷宗,把那卷宗连同黄树一起拿到了驿馆。
事情果然如黄树所料,对黄树来说,是坏事。
那驿馆里又有官员,细看了卷宗又审黄树。
审什么?并无其它,只在那尤承之内人的口实上。其时受害人神志模糊,暗夜中屋内只有微弱烛光,何以看清贼人眼角下扁豆大一颗痣?
此时,黄树无以对答,只咬定苦主如此说,自己疏忽了其中细节。
那官员冷笑也不再问,只叫把黄树关了。
黄树一向是关人的,此时却被人关了,虽是在馆驿内有吃有喝,但心中有鬼,火急火燎地抓狂。
黄树被拿,那刑部来人又分几路去尤家看了现场又审问那夫妻二人,又去访了严单邻里,还单独审了当时负责记录的差吏贾正,都是没有通知突然去的。
这一番突然地走访审讯,哪容人有个串通。又见是京城来人,哪个又敢隐瞒,前面的口实自是被推翻了。
尤承之、贾正均都交待了,那口实是依着黄树来的,邻里也都说见是常见那先生,只没注意到脸上的痣,只两个家人和大多学生说是有痣的,只那痣小,不留心哪注意得到。
再审时,黄树哪能推脱,只得招认了。
如此伪造证词,又还是在这等大案上,这还了得,只这个上黄树也该蹲大狱吧。
可黄树没有被关进大狱。
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黄树幸运,他有殷朝实这个人情。
在这国之中,殷朝实的官算不得大,但殷朝实有名望,殷朝实是那国君夸奖过的。
殷朝实在刑部来人那里说黄树这人多有功劳,只一时糊涂贪功,导致诱供。
黄树幸运,刑部来人是个善良仁慈的和事佬,虽惊叹这黄树为定案竟诱导威吓证人,但因殷朝实说情便又行了和事佬的品性办事,在给朝廷汇报时虽一五一十却也把那殷朝实说黄树的好话说了上去。
黄树幸运,那国君是个昏庸的。不过,这昏庸却是这几年渐渐有的,渐渐重的。
却说这国常有外国侵扰,这国君当初也是个英明的,国内广施仁政发展经济,又任用了几个能打仗的人,重创了外敌。只边界安定后,便以为四海升平,这国君沉迷于酒色书画,却变得昏庸了。
不止昏庸,这国君还有些荒唐可笑,糊涂里又有些精明。
何又精明?只因深爱书画,又疑心因是国之君主众官才夸赞恭维他的画,故想出一个招来。
这国君带着几个待卫宦官微服出宫,拿了假落款的画去街市上书画行里寄卖,那画果然卖出好价钱,证明了自个确是画得好的,心里着实高兴。
黄树幸运,那日国君的画自卖画以来卖出了有史以来的最高价,那价就是在这国,也赶上了当时著名画师画作的价格。
算得上是这国顶尖的画家了,做了这顶尖画家比做一个英明君主还让国君高兴。
国君高兴着,看了那刑部递上的折子只草草批阅了个府衙查办。
黄树幸运,那殷朝实确是个重情义的,只把黄树办了个革职,连那个刚顶了郝能位置的贾正也沾了黄树的光,也只是丟了差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