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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枪的巨响。
她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池盛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他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陆小念无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感受。
或者也可以说是,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多余的思绪。
然后下一秒。
世界天旋地转。
陆小念开始感到无法喘息。
她腿突的一软,整个人跪倒在被鲜血侵染的池盛旁边。
陆小念无法抑制地双手掐上自己的脖颈,整张脸开始涨红,剧烈喘息起来。
那一刻,她似乎才明白过来。
人在最悲伤的时候,身体就像疾速干涸萎缩的枯土,就连眼泪都不会临幸。
……
“卡。”
对讲机里传来李起的声音,“过了,恭喜苗禾杀青了。”
周围迅速爆发出掌声和笑闹声,在阁楼一层的工作人员们开始朝着二楼的苗禾欢呼祝福:
“恭喜苗老师!”
“苗老师辛苦了!”
“后面还要出国拍摄呢,苗老师要跟我们一起去监督许老师吗?”
“你以为谁他妈都跟你似的黏人吗?”
“……我这不是担心许老师想老婆嘛。”
……
许贺添“啧”了声,大拇指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利落起身。
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是血迹,他嫌弃地拍了拍后才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苗禾。
苗禾视线依旧斜向下看着,瞳孔和眼睫都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贺添弯腰凑近了些,仔细瞧了眼苗禾,女人肩膀有些小幅度抽动着,就连呼吸也在轻微发着颤。
“……”
看样子是还没能出戏。
许贺添略略勾起唇角,无奈轻笑了声,正想抬手摸摸女人的头发。
……但他双手全是猩红血迹。
男人咂了咂嘴,叫芋头递了张湿毛巾过来。
他仔仔细细把手擦拭干净了后,才屈起手指,极轻地敲击了下苗禾额角。
苗禾顿了好几秒,才慢吞吞抬起手,揉了揉额角,眼神有些委屈巴巴地看过来。
许贺添有点儿哑然失笑,但他身上衣服实在是太脏,只好伸出食指,随意撩拨了下女人黑发发尾:“怎么了。”
“……”
苗禾依旧只是温吞地眨着眼,默默看着他。
“算了。”
许贺添俯身过去,牵起苗禾的手,把女人拉着下了楼梯。
到阁楼一层时,他把毛巾隔空抛给芋头,朝他抬了抬下巴,“你收拾一下。”
芋头笑嘻嘻地应声:“好嘞!”
许贺添一步没停地把苗禾牵了出去,然后把她拉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虽然身上戏服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涸了,但衣角仍然有些黏黏糊糊的。
这要是放在以往,许大少爷哪能还穿那么久,肯定一下戏就去换掉了。
但是今天嘛……
家里的小姑娘情绪不太高昂,当然是以她为先了。
许贺添把车门关上,倾身到前座把保姆车火点燃,开了空调。
男人又抽了张湿纸巾过来,拉过苗禾的手指,帮她细细擦拭着指尖沾染上的淡淡血迹。
苗禾喉咙很明显地吞咽了下,咬了下唇。
许贺添好像根本没想一定要她说什么,男人只是视线聚焦在她手指上,神情认真专注。
苗禾抿直了唇角,无声长呼出一口气,肩膀有些失落地往下耷了耷。
她眼睫颤了下,小声喊,“许贺添。”
许贺添掀起眼皮看过来,目光缱绻,从鼻子里轻声应道:“嗯。”
苗禾吞了下口水,无法抑制的情绪低落:“我……我有点害怕。”
空调口呼呼往外吹着凉风,许贺添声音里似乎也染上了半分柔:“害怕什么。”
“害怕……”苗禾垂了垂头,顿了半秒,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其实也不是不知道。
……她只是一边落寞,一边又觉得自己好矫情。
不知是不是入戏太深的缘故。
当她作为陆小念,眼睁睁看着池盛以一命抵一命的方式倒在自己面前时。
内心那种,巨大的、生理性的痛苦、害怕、难过等负面情绪迅速交织夹杂在一起,铺天盖地地翻涌上来。
戏卡了之后,或许是深埋于心底太久的不安全感又出来作祟了,她又抑制不住地开始在想。
如果这是许贺添的话……
不,根本不敢想。
但苗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后面这层意思的。
……毕竟,这种毫无苗头的、平白无故的杞人忧天,就连她自己都想笑话自己。
……
苗禾最终也只是舔了舔唇,耸耸肩道:“我只是……”
“生出了点儿对陆小念的同理心罢了。”
许贺添手里的动作停顿了半秒,喉结滚了滚,接着又继续帮她擦拭起另一只手指。
“池盛会离开,”男人薄唇缓慢翕动着,语气平常至极,“但许贺添不会。”
“……”
苗禾倏地怔愣了下。
“所以说,”
许贺添慢悠悠掀起眼皮睨了苗禾一眼,语气变得吊儿郎当,“有这样的老公你就偷着乐吧。”
男人轻哂了声,拖着尾音道,“——还害怕。”
“……”
苗禾神情有些微赧,小声吐槽道,“哪有你这样的。”
许贺添扬了下眉尾:“我怎样?”
苗禾心情轻松了不少,故意鼓着嘴角,“不、要、脸。”
“……”
“行,”
许贺添面色倒是丝毫没什么变化。
男人偏了偏头,略微思索了片刻,“那就再说个不要脸的事儿。”
苗禾敛了敛秀眉:“什么?”
许贺添擦拭着女人手的手腕倏然一转,利落地往她无名指上套上了个东西。
“给你老公——”男人指尖轻敲了下苗禾无名指上的东西,发出“哒”的一声脆响,“补个婚礼。”
苗禾感觉自己左手无名指一凉:“哦?
这是……”
她低头看去,是一枚戒指。
苗禾拍戏的时候都会把戒指取下来,今天拍戏肯定也不例外。
而现在才刚刚下戏,当然也没来得及再戴上。
许贺添方才给她戴上的这枚款式倒是和之前那枚一模一样,但却又好像新很多。
苗禾虚了下眼睛,抬头看了眼许贺添。
男人抬眉敛目,朝她左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
苗禾迟疑地把戒指取了下来,两手握着,抬起拿到窗边,微微扬头仔细查看。
天色渐晚,天空尽头晚霞绚烂燃烧,微红的光点斜斜打到戒指上,银色戒指似乎也被染成了橙红色。
苗禾不禁眨了下眼。
她看见银色内环刻的两个字母,“mh”,忽的在暖光里,轻柔地闪烁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