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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方向走,而是拐进西道口,经过唐玉海的小屋,向小屋南面的山坡根走去。他要上山。
这儿本没有上山的小道儿。生是被他在窄窄的梯田和荆棘丛生的荒坡交接处给踩出来一条到达山顶的羊肠小道儿。小道儿。黑灯瞎火里,他犹如身陷深渊,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脚下崎岖的小道儿看不见,撕扯衣服的枝蔓横生的灌木荆棘看不见。灌木荆棘的末梢时不时地划着他的脸和手背,他感到痛,甚至有可能出血。爱情的力量推动着,他右手紧握着口琴,左手一把一把地攥着灌木荆棘的末梢向上倒,凭着感觉向上攀爬。他脑袋里想起一句名言,在科学上面是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的,只有那在崎岖小路上攀登不畏劳苦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他自嘲,我是在不畏劳苦攀登爱情的高峰。
到了山顶,他找到他和魏淑贞经常幽会的地方,--一棵老朽的杏树下。这儿有一个他们用石头搭建的平平整整的石台。看到这个石台,他立刻就想到他和魏淑贞坐在石台上聊天,唱歌,数星星,看月亮。耳鬓厮磨,那是多么快活的时候。现在,他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石台上,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的狗,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惆怅。丢了魂儿似的。
两山相望,山脚下的街道像一根亮晶晶的铜线顺在谷底。于此,他不屑一顾。他茫然地向对面朦胧的山坡望去。那边的情况和他这边截然不同,对面山坡层层叠叠人家。星星点点灯火。一片静谧深邃,夜幕下也算是一番好看的夜景。哎--!他冲着对面山坡一声长叹后,他吹起口琴。
《化蝶》
……
口琴的声音并不是很响亮。夜深人静的时候,优美的琴声带着哎怨和苦涩。在夜幕低垂的村子里飞扬,凄美的旋律依然传得很远;有情的人更是把它做为一种来自心灵的信息来接收。
他一遍又一遍地吹。忽然他从石台上站进来;琴声也嘎然而止。他远远地看见对面半山腰上的一个黑暗处,有一个亮点在晃动。晃动了三次。像火车值班员发信号一样晃动。那是魏淑贞在家里听到口琴声后,用手电在黑暗处回复的信号。他跳起来吼叫一声,联系上了!这是他和魏淑贞约定的联络方式。
他迫不及待地从山顶上冲下来。灌木荆棘末梢对脸、手背是扎是划;对衣服是撕是扯,他都顾不得了。心里只有一个火烧火燎的念头,那就是立刻见到她。忽然他在想,这几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呀?!他在会计室的小院里见到了她。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会突然地消失。
你,你要急死谁啊!
她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我怕事情败露,格外小心的。一但被我爸爸知道,也许我们就要永远的分开了。
你不知道,我一天见不到你,就吃饭不香,喝水没味,像变成一个木头人似的。给你,歌片。
她接过歌片,放进上衣兜儿里。你也许不知道我天天在受着怎样的煎熬,我爸爸说过,他不会让我再继续过这种愁吃、愁花、愁穿的三愁日子。他一定要把我嫁到海淀或者是丰台富庶的地方。用嫁人的方式来改变我的命运。
做女人比做男人好。对于改变自己的命运,一生中至少她能够有一次选择。男人就不行了。
你这样说,也不完全对。她停顿一下,接着又说,没有办法,现在的女孩儿不都是在这么做么?走嫁人改变命运的道路,至少眼下这是一种最佳选择。不是吗?!
这么说,你还有拿定主意?
魏淑贞低着头,没有再吱声。
忽然,赵大新惊叫,我的口琴丢了。
丢在哪儿了?
小道儿上。下山的时候跑丢的。
我们去找。
两个人又从南坡根爬上小道儿,像爬行动物一样,四肢着地,两双手在小道儿的砂砾上扫地似的摸。手心像钢针划一样痛。这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雨水从头向下湿润着两个年轻人,冰冷的感觉由表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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