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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让我去?我才回来京城没多久,对处理这样的事情,没一点经验,他怎么会让我去?”
季无羡心里是想去泗水的,不过他更加疑惑,庆帝这样做的缘由。
“你说呢?”
季言祖看着季无羡,不快反问,季无羡一下还真想不出来,苏梁浅嗤笑了声,道:“泗水这次受灾的百姓,没有上万,也有大几千,灾情还在继续蔓延,人数只会越来越多,这么多人的安置问题,可不是说安置就安置的,安置那是要真金白银的,且泗水又恰好是北齐和西晋的交界,处理不好,极容易被敌国潜进的细作煽动,生出事端,国库空虚,那么多的银子,哪里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而且有些时候,粮食衣物药材,就算是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得到。”
苏梁浅这样一说,季无羡很快明白过来,有些生气道:“原来打的是这主意,上一次打劫还没多久呢,这就又盯上我们了,还有完没完了?合计着,我们季家,数辈辛苦累积下的财富,成了他说要就要取之不尽的小金库了,这也太没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苏梁浅看了眼气愤的季无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他要的就只是银子。”
在季无羡和季家人眼里,庆帝这样做,自是过分,但在庆帝看来,他估计半点愧意都没有,这事要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不情愿,也只有战战兢兢的接受。
季言祖是个直性子,比季无羡好不到哪里去,不爽道:“皇上为此事也愁怀了,近来精神不济的很,但他要直言也就算了,毕竟百姓无辜,偏这样拐着弯来,既想得我家的银子,又不想承情。”
季言祖爱银子,但心中也有民生,是个花银子有道的人,他不是舍不得拿银子出来,而是皇帝的这种做法,让他心中不舒坦。
苏梁浅脸上的笑意不减,“承了情是要还的,他自然不愿,但如果让季无羡去的话,事情要没办好,他定然会怪罪,季家为了他,自然就只有自己掏腰包,我猜想,一旦你们应下这事,皇上很有可能会指派哪个皇子随同,到时候,若是有功,头功自然是那个皇子的。”
季言祖也是这样猜想的,所以心里那个气的啊,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应下来。
“这套路用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他休想,我不去,说什么都不去,称病什么的,我有的是办法,他别想再占我便宜!”
季无羡气恼的很,像是在说气话,口气却坚决的很,可见对庆帝不满。
“皇上既然将主意打到了季家的头上,问题没解决前,你们是逃不了的了,你称病没用,还会让他不满。”
季无羡将目光投向苏梁浅,“那你有什么办法?”
“应下来。”
苏梁浅看了季无羡一眼,将目光落在了季言祖身上,“明日早朝,季大人将事情应下来。”
“应下来?”
季言祖看着苏梁浅,重复着她的话,苏梁浅点了点头,“明日季大人先将事情应下来,话说的冠冕堂皇一些,其他的,我来处理。”
季无羡眼睛亮了亮,声音愉悦,“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季家这次出血,不可避免,我先在这里卖个关子,季大人很快就知道了。”
季言祖虽然想要知道,但苏梁浅暂时没说的意思,他也没追问。
“还有七皇子那边,七皇子挂念泗水百姓,夜不能寐,他如此慈悲,想要解百姓之苦,季大人不妨帮衬一二。”
提起夜傅铭,苏梁浅的神色没有波澜,但是口气却冷了几分。
季言祖不知道苏梁浅对夜傅铭的态度,也就没注意到苏梁浅那几不可查的冷意,但是季无羡却听不出来了,心里还奇怪,她要是坑夜傅铭,又让他父亲也应下,不是也会坑到他。
季言祖道好,当着苏梁浅的面,又夸赞了夜傅铭几句,听的季无羡直翻白眼,季言祖又和苏梁浅说了下朝堂的局势,还有对百姓的忧虑。
“我之前寄存在季大人处,我母亲的嫁妆,季大人全部给我拿出来,再取一半的现银,还有我之前让季大人帮忙买的东西,相信很快也会派上用场。”
季言祖和季无羡听苏梁浅这意思,就知道她是要拿出来用来这次赈灾了,那笔嫁妆的数额有多庞大,季无羡是知道的,闻言吃了一惊,“你要都拿出来?”
“都拿出来,只留一半的银子,但是之前买的米粮帐篷,暂时先不要动。”
季无羡张大着嘴巴,一副惊叹的样子,“苏梁浅。”她真是舍得,这份魄力,季无羡是自叹不如。
“冲在最前面的勇士,才会被人记住,我就要做这第一人,我要让所有人都承我情,将我当做恩人,这其中,或许会有忘恩负义的,但不乏心怀感恩的,那些心怀感恩的人,他们会一直念叨,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记住我的恩情。我母亲的嫁妆是死的,用对了地方,才能产生价值,现在,就是他们产生价值的时候了。”
苏梁浅看着季无羡一脸肉痛的样子,还挺郁闷,“这些东西,全是我母亲的陪嫁,全部都出自荆国公府,外祖父和舅舅他们生前,为保卫北齐,保护北齐的百姓,冲锋陷阵,他们死了,他们留下的东西,也都用在了百姓身上。”
季无羡想到外面英魂难安的流言,便明白了苏梁浅的用意,她这是给荆国公府众人平反做铺垫呢。
苏梁浅怅惘不过片刻,很快笑道:“而且,我能不能和太子退婚,也指着这次了。”
季无羡心里一直盼着苏梁浅退婚呢,刚刚苏梁浅在说出捐出所有嫁妆的时候,他还想阻拦的呢,因为苏梁浅在做这件事后,在百姓间,必然会有很高的呼声和威望,皇后现在本来就已经不愿退婚了,到时候估计更舍不得这门婚事,退起来会很棘手,现在听苏梁浅说会趁这次机会退了婚事,心头敞亮,顿时没再反对。
虽然苏梁浅没有言明,但季言祖和季祥化大概都猜到了苏梁浅的计划,苏梁浅拿出她母亲的全部嫁妆,足够解泗水百姓之困,到时候头功自然是苏梁浅的,聪慧的人,多是能猜出皇帝非让季无羡去的目的的,季家应了下来,就表明季家也有心出银子,所以就算庆帝派皇子去,这事落到皇家,也没多少功劳了。
苏梁浅又和季言祖商定了会事,季言祖离开,相比于来的时候,心情要好许多,找季祥化说事去了。
“你说说,你准备怎么退了这门婚事?”
季无羡现在对这个最感兴趣。
苏梁浅白了他一眼,“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季无羡无语,“你怎么又卖关子?”
“说了才没意思,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刚刚季大人就一句都没问。”
季无羡翻了个白眼,“我父亲除了对银子,别的兴趣都不大。”
季无羡是知道苏梁浅的,说了不说就不会说,他安慰着自己,只要解除婚约就好了,知不知道的都无所谓,而且他之前因为担心苏梁浅出事,给公子递了信,虽然后来情况转变,他也让人告知谢云弈了,不过季无羡心里还挺盼着谢云弈回来的。
他要回来,刚好碰上苏梁浅彻底解除和皇家的关系,一定会很高兴。
“那七皇子呢?你怎么既让我去,又让他去?你这是帮他呢,还是有什么阴谋,会不会一起坑到我?”
“我让你去,自然有我的用意,我猜啊,这就是我的猜测,皇上可能会让太子去。”
季无羡直直的盯着苏梁浅,“猜?”
季无羡不是不相信皇上会让太子去,而是苏梁浅的这个猜字,苏梁浅连雨灾这种事都能预测,更不要说这件事了。
在季无羡看来,季无羡口中的猜测,基本就是即将会发生的事实。
“皇上让太子去干嘛?见识一下泗水女人的风姿吗?”
苏梁浅嗤笑了声,季无羡还真是说对了。
上辈子,去泗水赈灾的,除了季无羡夜傅铭,还有太子夜向禹。
夜向禹哪里会赈什么灾,到了地方后,直接就被泗水的情况吓到了,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呆在泗水衙门,夜向禹是个没女人不行的,泗水的知府不敢怠慢,叫了当地一些富商的小姐上门。
如此,夜向禹还不知足,一次出门的时候,看中了一个女子,和其发生了关系,那女子竟怀了身孕,就在夜向禹回到京城,完全将其抛到九霄云外的时候,那女子进了京城,这件事怎么曝光出来的,苏梁浅不知道,但最后,是闹的人尽皆知,皇上迫于舆论的压力,因此废了一次太子。
苏梁浅现在想来,那女子,十有八九是夜傅铭安排的,不然,泗水距离京城又不近,她一个乡下女子,又怀着身孕,孤身一人,怎么可能安然到京城,并且还将事情闹大?
以夜傅铭的为人,他这次,不但坑了太子,估计还会将事情的责任推卸给四皇子夜枭然,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己渔翁得利。
一直以来,苏梁浅也存着和季无羡一样的困惑,皇上怎么会让夜向禹去赈灾,他会什么,苏梁浅现在明白了,皇上让夜向禹去,是他觉得事情不难,想让臭名昭彰的太子能得民心,暂时堵住那些朝堂中要求废立太子的声音,同时也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撼动他的地位。
“你想啊,要夜傅铭和太子一起,以太子的好色,夜傅铭会做什么?”
季无羡很上道,很快猜了出来,看着苏梁浅的眼睛,仿佛有星星,一闪一闪的,“你是想利用这个退婚?”
苏梁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到时候,夜傅铭说什么,你尽量和他唱反调的,还有,想办法挑唆他们二人的关系。”
季无羡一听是挑拨离间,信心满满,“你放心,这事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苏梁浅看着自信满满,神采飞扬的季无羡,“你要去了,万事小心些,泗水的灾难,或许才刚刚开始,没那么快平息,你先过去,说不定我过段时间就去找你了。”
“还会发生什么事?”
上辈子,就在泗水的灾情,日趋稳定的时候,泗水周边的兰州又发生了一场,破坏性大上数十倍的天灾,造成更加严重的死伤和后果。
苏梁浅和季无羡一起,又说了好一会的话。
两人的谈话,是被季府的下人打断的。
“少爷,刑部大牢那边,有人要见您。”
季无羡和苏梁浅对视了一眼,季无羡很快让人进来。
“小公爷,远慧大师被人带走了。”
季无羡之前在刑部干了一段时间,刑部的尚书,又是季祥化的名声,刑部的人,季无羡都熟,他特意在大牢,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时刻关注远慧的动向。
“被谁带走的?”
季无羡站了起来,问。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这是上面的意思,可能是放了也不一定。”
之前之所以逮捕远慧,是因为他妖言惑众,但现在事实证明,人家是真正的高僧,若再关着,不是和老天作对嘛。
“你退下吧。”
苏梁浅见是问不出有用的了,让他退下。
“如果是放了,就不会是被人带走了,应该是进宫了。”
“进宫了?”季无羡一下没反应过来。
苏梁浅抿着的嘴角上翘,点了点头,“进宫见皇上。”
苏梁浅没有忘记,之前季无羡从季言祖那里得到的口风,说庆帝有见远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