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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苏梁浅和谢云弈亲密完,两人又凑在一起说了会话,苏梁浅开始打哈欠,谢云弈搂着他,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小睡了会。
秋灵和疾风不知里面的情况,也不敢进去,这一守,就是天亮。
有谢云弈在身边,苏梁浅倒是心安,不过她心里记挂着事,天有了些亮光,外面的动静稍大了些,她就醒了。
苏梁浅醒后,双眸清澈,也不犯迷糊,她看了眼外面,透过门帘敞开的缝隙,见天已经有了亮光,当即更加清醒了,坐直了身子看向谢云弈。
谢云弈看她,眼神是任何时候都没变的温柔,还有看到她便不受控的欢喜满足,他抬手替她整了整头发,“是不是要出去看看情况?”
苏梁浅眉目温静,乖巧到不行,点头。
秋灵在外面等的都要睡着了,听到谢云弈要出去看看的说话声,当即掀开帘子进去,疾风的动作更快,在秋灵掀开帘子的时候,抢先就了帐篷,手里还拿着茶壶茶杯。
一贯明朗的少年,这会却绷着脸撅着嘴,不安又不快,看着谢云弈,那眼神忐忑,就和知道要被抛弃的小狗似的,“公子,您不要我了吗?”
谢云弈看着疾风,被搞的莫名所以,苏梁浅也是一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秋灵。
秋灵颇是郁闷的瞅了疾风一眼,翻了个白眼,谢云弈已经站了起来,走到疾风身边,摸着他的脑袋,“怎么会?疾风这么乖,我怎么会不要疾风呢?”
以往,只要谢云弈摸着他的脑袋说这样的话,疾风就是有再大的不快,也会很快高兴起来,但现在,效果却不大。
“秋灵,这怎么回事?”
秋灵憋红着一张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迟疑了片刻后,在苏梁浅和谢云弈的双重压慑下,诚实交代道:“昨晚小姐不是让我给公子拿衣裳吧,我回来,刚好碰到你们哫哫。”
秋灵两个手指贴在一起,做着亲亲的动作,硬着头皮继续道:“然后疾风也来了,我怕他打扰你们的好事,就说了几句狠话,然后——”
她脸皮厚是不假,但也是要脸的,尤其是当着苏梁浅和谢云弈两人的面。
话落,脸憋的通红。
苏梁浅没想到竟是这事,暗自吐槽秋灵早熟,白净的脸也有了红霞,脖子都有了绯色,她瞅了谢云弈一眼,颇有些责怪,随后想起来,好吧,那个吻,也算是她主动的,她也有很大责任。
好像她的责任还更大些。
谢云弈内心是羞窘的,不过羞涩的他只是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秋灵心里乱乱的,继续道:“小姐,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秋灵大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半天也想不起来,如果下次发生类似的情况,自己要怎么做才好。
谢云弈看着眉眼含羞的苏梁浅,虽然尴尬,心情却很好,含笑嘉奖秋灵道:“你做的很好。”
要他和苏梁浅亲热的时候,秋灵和疾风一起进来,苏梁浅只会更羞更恼,下次这样的机会就更难得了,而且肯定不会让他继续,如此,他也会很不快。
千载难逢的好事被打断,哪个男人会高兴?
秋灵得了谢云弈的肯定,也不纠结了,脸上都是笑,倒是苏梁浅,脸红的就和发烧似的。
谢云弈很快安慰疾风,知道症状,对症下药,疾风得了保证,很快又高兴起来。
季无羡进来的时候,几个人刚好完事,苏梁浅脸上的红晕却还没完全褪去,羞涩的眉眼含春,季无羡觉得自己闻到了奸情的味道,眼睛一下就亮了,兴致勃勃的八卦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错过什么热闹了?”
谢云弈警示性看了秋灵一眼,秋灵会意,了然的点了点头,抿紧了嘴巴,表示自己一个字也不会吐露的。
苏梁浅却是心虚,脸一下红的更厉害了,季无羡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季无羡一双眼睛,就和探照灯似的落在苏梁浅身上,带着探究审视,“昨晚你和公子怎么了?你们睡一起了?”
苏梁浅没回答,季无羡又上上下下将苏梁浅检查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惊喜问道:“接吻了?你和公子接吻了!”
他的惊喜又是带着疑惑的,显然觉得是那样,但又不是百分百完全肯定。
谢云弈闻言,心咯噔一下,两步上前,拦在了苏梁浅面前,同时也挡住了季无羡看苏梁浅的视线。
季无羡的口气,实在太——太让人害羞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苏梁浅本来就发烧的脸,就和被火烘烤似的,红烫的惊人,她低垂着脑袋,因为垂的过低,直接就抵在了挡在她身前的谢云弈的后背。
苏梁浅没抬头,但闻着熟悉的冷香,她知道自己身前的这个人是谢云弈,顿时松了口气,微闭着眼睛,在那调整情绪。
季无羡哪里是会这样善罢甘休的,转了个圈,想绕到谢云弈的身后继续追问,谢云弈也跟着变换位置,拦住季无羡,两人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苏梁浅的两只手,都染上了颜色,拽着谢云弈的身上,老老实实的躲着。
夏天天本来就热,谢云弈昨晚身上的温度更高,本来湿漉漉的衣裳,现在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你出去,我要换身衣裳。”
苏梁浅一贯是个厉害强势的,谢云弈倒是享受这种保护她的感觉,清隽的眉眼,那笑,都是肆意快活的。
不过,点到为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季无羡是个八卦的,这样玩下去,不定他说出什么让苏梁浅羞窘的话来,谢云弈对苏梁浅是极其护短的,自然是要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的女人,怎么能让别人调侃?
而且,他们几个人都在这里,外面就没人管了。
“为什么要换衣裳?竟然要换衣裳!你们昨晚到底干嘛了!”
季无羡一进来就看到秋灵手上的衣裳了,他当然知道,昨晚那种情况,衣服肯定都会湿,他的就湿了,更不要说谢云弈还一心护着苏梁浅,但他是个嘴欠的,又喜欢逗人,故意曲解谢云弈的意思。
“秋灵,你手上的衣裳拿多久了?好像都湿了呢,为什么会湿呢,你在外面呆了多久?”
季无羡调转方向,走到秋灵身边,就和个侦探似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检查起谢云弈的衣裳来。
出口的话,那一字一句,都是暧昧的八卦,暗示的意味十足,“是不是来的时候,刚好撞破了苏妹妹和公子的好事,你不想打扰,就在外面了,他们干嘛了?”
要说季无羡八卦起来确实厉害,简直就是火眼金星,一猜一个准。
“季无羡!”
谢云弈警告意味十足的叫了声,随后看向疾风,又换了口气,“疾风,他太吵了,你拖他出去!”
“公子,您要换衣裳,也不该在苏妹妹的营帐换啊!”
疾风已经上手,季无羡求饶,“公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说说我,你说说我多不容易,我怎么那么倒霉啊,苦活累活都是活,好事没一件轮上我!”
季无羡那个郁闷的,这回,是真的郁闷。
他昨晚那么辛苦,和那些百姓在一起,结果,却错过了大八卦。
对八卦的人来说,没什么是比错过八卦更让人心痛的事了,季无羡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做事都没劲了。
季无羡走后,帐篷里顿时恢复了安静。
谢云弈转过身去,苏梁浅还是低垂着脑袋的,耳根和脖子依旧是红红的,谢云弈正要说什么,苏梁浅已经抬头,看着谢云弈,哼了声,“你去换衣裳,秋灵,你去伺候你家公子换衣裳!”
命令的口吻,有些急迫,仿佛是在赶人,还有些生气,谢云弈那些安慰的话直接吞回了肚子,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十分老实的服从命令,留苏梁浅一个人在营帐。
苏梁浅见秋灵和谢云弈两人就这样走了,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好像更生气的。
竟然不留下来哄她。
不过很快的,苏梁浅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矫情。
好吧,是她心里不得劲,暂时不想面对谢云弈秋灵他们,所以将他们赶出去的,他们只是怕她生气,照她的话做,她为这个生气干嘛?
真是的,她后来干嘛要吻谢云弈,她要不主动的话,谢云弈说不定就罢手了,哪来这样让她尴尬的事?
苏梁浅想到昨晚,脸上的热度又添了几分,伸手摸了摸唇,嘴角上扬,失笑。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整个晚上过去了,疾风打来的水早冷了,她灌了几口,脸上的热度消退了许多,她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内心尴尬的躁动和紊乱。
苏梁浅出营帐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
谢云弈已经换好衣裳了,就在自己的帐篷前等着,他帐篷的位置和苏梁浅相邻,苏梁浅一出来,她就看到他了。
至于季无羡,他就站在苏梁浅的帐篷前,看到苏梁浅出来,扬着笑脸,热情的叫了句苏妹妹,迎上前去,再之后才是秋灵。
虽然是最好了心理建树才出来的,可一下看到这几天全部都知道情况的人,苏梁浅的老脸还是忍不住红了红,尤其是挑眉坏笑,暗示意味十足的季无羡。
那张脸,怎么那么欠揍呢?
苏梁浅横了季无羡一眼,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谢云弈上前来,将季无羡挤开。
“正事要紧,秋灵,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做,季无羡,昨晚没什么事吧?”
季无羡摇头,脸上已然没了笑,看着哀怨的很,连连叹息,“他们没事,我有事,哎,没有力气,浑身不得劲。”
季无羡话里话外都在疯狂暗示,他想要知道昨晚的事,他想要知道。
没亲眼看到就算了,他连知情权都没有了吗?
苏梁浅瞄了季无羡一眼,她觉得自己低估了他的八卦热度。
季无羡是很想追着苏梁浅问的,奈何谢云弈刚从苏梁浅的帐篷出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外家警告威胁,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啊,但他熊熊燃烧着的八卦之火,岂是那么容易就灭的?
“季无羡,当初公爷让你去刑部学习还真没错,你不在那里呆着,真是可惜了。”
片刻的沉默后,走在最前面的苏梁浅忽然道。
季无羡一开始只当苏梁浅在打趣他,依旧是无精打采的,但他回味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意识到什么,黯然疲惫的眸,都有了神采,脸上也是,几步冲到了她面前,凑到她跟前道:“苏妹妹这话什么意思?我猜对了,我猜对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凭我季无羡出马,怎么可能会出错?哈哈!”
季无羡很是高兴,他的笑声很大,一些百姓都被他惊吓到了。
苏梁浅听着他的笑声,头皮发麻,不过却没有像刚刚在帐篷里面那样红脸。
谢云弈看了眼和疯子似的季无羡,目光落在已然淡然沉静的苏梁浅身上,勾了勾唇,与有荣焉。
高兴不过几秒,季无羡的笑脸就耷拉下来了,猜对了又怎么样?他又没看到,他竟然没看到,他干嘛昨晚要和那些百姓呆在一起!
季无羡越想越觉得心情不爽,那种滋味儿,堪比他老爹亏了银子,他停了下来,桃花眼转了转,很快又追上了苏梁浅,狗腿道:“苏妹妹,您看,我昨晚那么操劳,都是为了百姓,也是为了您,下次有这种事的时候,您能不能提前知会一下?”
他稍顿,“都不用像秋灵那样的,只要疾风那种程度就行,我在门口望风!”
这回,换苏梁浅停下了脚步,她到底没忍住,俏脸在明亮的光线下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这是什么奇特的变态嗜好?
季无羡虽然放小了声音,但谢云弈一直就在苏梁浅身后跟着呢,季无羡说的,他自然都听到了,且是一字不落。
谢云弈是想制止的,但季无羡的语速实在是快,中间稍顿也只是片刻,他往前走了两步,季无羡已经将自己那变态想法宣之于口了。
两边的百姓不知内情,自然是不知道季无羡说的是什么的,还以为几个年轻人在说笑呢。
谢云弈对着季无羡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
“让你闭嘴没听到吗?”
季无羡一个趔趄,哎呦一声,以狗啃屎似的趴姿摔在了地上,他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扭头,哀怨的看着谢云弈,委屈道:“谢兄,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做错什么事了,你居然动脚踹我!”
季无羡那样,委屈又无辜,显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梁浅直接笑出了声。
不管是对她,还是谢云弈,季无羡定然都没恶意,这一点,苏梁浅心中敞亮,看他刚说的那话,理直气壮,被踹后,也是一脸无辜,显然,他自己是没意识到,刚刚自己提出的那要求,是很变态的。
不一定是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某样自己特别热衷的事,脑子发热,完全没想到那里去。
苏梁浅对敌人狠,对像季无羡这样帮她同时也没恶意的人还是很宽厚的,倒是没太生他的气,她两步走到季无羡面前。
季无羡被冷着脸的谢云弈用那种压迫性十足的眼神看着,终于清醒了过来,抬头就看到近在他跟前的苏梁浅,瞬间觉得自己刚刚那提议确实很猥琐,他干笑了两声解释道:“我刚刚就是脑子发热,情绪太激动了,苏妹妹别误会!”
当然,他想是很想的,然后一段时间,都可以用这事调侃谢云弈和苏梁浅,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但清醒过来,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刚刚那提议,是有些变态的。
苏梁浅看着神色尴尬的季无羡,轻笑,“小公爷不用着急,等会事情忙完了,我就给季伯母书信一封,让她捉紧给你相看人家,等你回去,就挑选一个成婚。”
季无羡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有些懵,神色更加愁苦,怎么突然扯到他的婚事上了?
谢云弈站在苏梁浅的身后,替她解释道:“你不用看,可以直接做。”
谢云弈这话,是少有的和他形象不相符的直接粗暴,季无羡尚未反应过来,苏梁浅倒是爆了个大红脸。
谢云弈见苏梁浅耳根发烫,瞬间意识到自己太直接了,他随之担心的就是,这会不会影响他在苏梁浅心目当中的形象?
谢云弈将事情的责任归咎到了季无羡身上,看他的眼神,都更冷了几分。
季无羡只觉得,凉快的夏天,自己身上凉飕飕的。
他怎么那么倒霉?
果然,人一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这说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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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地动强烈,搭的做饭的棚子都倒了,本来该粥香四溢的时辰,现在一点食物的气息都没有,不过大家都忙着找人呢,也没心思吃东西,而且,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也没人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挑苏梁浅的事再闹。
但民以食为天,一顿不吃可以,但久了肯定不行的。
苏梁浅找了出入口的士兵,还有一些情况已经稳定的百姓帮忙,将棚子又搭了起来,然后又动员大家,帮着一起找人。
这次清河县搬出来的百姓,是以镇分区的,镇下又有村,村是相邻的,很多人都是相互认识的,彼此间算是熟悉的,大家一起,很快都找到了家人,顿时又是哭声一片。
其实,苏梁浅醒来后,哭声就没停过,只是这会置身百姓间,那声音更大了,和之前的惊惧慌乱不同,这会更多的是喜悦,劫后逃生,家人完好的喜悦。
或许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没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
苏梁浅季无羡等人站在那里,不时就有人上来道谢,拖家带口的,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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