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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明明是才八月立秋,这里却冰封雪裹。”
“我去报道时,一目了然的七顶帐篷整齐地排列在山脊的中央,在海拔4000米上高度的扎伫。用冻土简单地包围起来,五星红旗飘扬在用土堆成的旗台上,那鲜血一般的颜色是生命禁区里一抹夹缝生存的生机,洋溢着热血腾腾地朝气。离帐篷几公里处,覆盖着白雪的连绵山脊上,分布着我们连队的哨点。”
“后来遇到了王班,他跟班长年龄效仿。”
蒋左看着何行东问:“为什么你是连长还叫班长为班长。”
“一日为班长终身都是班长,无论我官职有多大,班长传授我的知识,经验使我终身受益匪浅。”
何行东的眼睛有光。
他继续平静而低缓地叙述自己的故事:“班长话不怎么多,比同龄人更加成熟,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朴实的笑容,感染了我。”
“王班跟班长截然不同,他很乐观,思想也很开明,话很多,但是人也很好,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后面分连时见到他的。”
“有次我和战友分别检查分散的哨点,我和战友们一个拉着一个,艰难地在埋过双膝的雪地里前行,每前行十几米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倏地,就在不远处的风雪里,一颗挺直的身躯伫立在界碑旁雪白的‘白松’闯进了我的视野之内,那棵挺拔的‘白松’——王班,王班像白松一般挺拔地伫立在界碑旁,他的前面是别国领土,背后是祖国。”
“当我走进他的身旁,积雪已经在他的身上铺满了厚厚地一层,眉眼都结了些冰,鼻子通红,鼻子里都结成了冰块,他的大衣冻得如石头一般坚硬。”
“我心里顿时酸楚,王班咧着嘴笑说,已经习以为常,已经当成和吃饭睡觉拉撒一样寻常的事。”
“我们一日三餐都是些压缩干粮,喝水都是吃冰解渴,我们爬悬崖,攀峭壁,走艰险凹凸的山路,以风雪为伴、界碑为友,已然融入了骨子里,无法割舍。”
“我融入了这片生命禁区里红色的信仰。”
“我们的军营如一座座孤岛,散布在那片冰峰雪线间.寂寞、寒冷、缺氧、艰苦。即使没有与外界的联系,即使没有健康的身体,即使冰风侵蚀肌肤,却有不屈的精神,和炽热的忠诚。”
“在一次任务里,我那几天起高反,张芝让班长代替了我去,当时的我毫不知情,去了巡防员执行任务,雪山哨点见连续奔波3天后,高原心脏病突然向班长袭来,巡防途中,遇见班长,发现的时候面如紫色,我脱下大衣跑过去把班长背起来往哨点跑去,因为哨点在崖上,后面是铆钉的铁丝栏,其他战友在下面托着,我用绳子把班长系在我身上。”
“他对我说小东,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要撑起一片天,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我一直在跟班长说话,让他不要睡觉,声音都是我所察觉不到卑微的祈求,哀求。”
“在中途,他沉沉地睡去了,班长永远停留了在那抹红旗飘扬的不息中,我不幸坠崖,铆钉缠住了我的右腿,狠狠地撞上了悬崖石壁上....”
蒋左打断何行东的话,问,“那你背后的伤痕哪来的?”
“可能是不小心哪划了吧。”
“我那一段时日郁郁寡欢,与张芝的矛盾也这样产生,王班说班长是因公殉职,你没必要责怪自己,自私点,从踏入这个生命禁区里,我们的生命就早已交入了使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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