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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是。
这是他的路。
他……是他，所想要选的路！
风宛云神色此时才稍舒展了开来，隐隐又是一叹，她这一逼，也只是暂时的啊……如果顾峰自己没有意识到，她总不能每一次都按时的出现在他身旁提醒他。
修道之人的路，是残酷的，但也不见得无法苦中作乐，关键得看顾峰是怎么看待这件事。
“喝啊——！！！”
这边思绪方才落下，另一边，只听闻一声猛喝，随即重物砰地落地……
顾峰喘着粗气，目光依旧冰冷地注视着对面那只一动不动的野兽尸体，颤抖的手满是血迹，手臂上不知觉中被野兽划拉出了一道不算深的口子，但还是让鲜血渗透了出来。
只听见‘啪嗒’一声轻微的声响。
顾峰眼波微荡，敛下了眼帘，浑身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而落在他脚边的，却是一团温热赤红似还在跳动着的“肉”……一招制敌，更是一招毙命！
风宛云诧异地眼前的画面，嘴角总算上扬了不少。
“情绪很不平静嘛……”风宛云缓步走到他身旁，微眯着双眼瞥了眼脚边的东西，却是勾起冷血的嗤笑：“没必要觉得难受，这才是现实该有的景象不是么，有人挡在了你必须经过的道路上，和野兽说话，人语可行不通啊。”
“……而同样的道理，那个挡在你道路上的人就好比这头野兽，无法沟通而你又无法狠心下手的结果，自然就是停滞不前。”风宛云缓缓渡步走至他另一侧，余光时刻留意着顾峰那张看似冰冷实则无措的脸颊。
“第一次。”
风宛云在他面前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噙笑着看着他，却是似笑非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顾峰，我和风宛云一样，不希望有一天从旁人那里得知你不幸的消息为此你必须铁石心肠！可你若是还如这第一次一般难以从中走出……我想这条路，未必适合你。”
顾峰唇瓣微微动了下，最终却是抿紧了唇，双手缓缓收握成拳……
清云的话，真的很残酷。
几乎就是不近人情……哦不，应该是毫无人性的话，为了自己，牺牲任何人都无所谓，只要那个人挡在了自己必须前进的道路上，那么是死还是活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条路上，是否还能继续……
前进的道路真的就是如他说的那样，必须这样，才能如愿吗……顾峰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确实解决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我可以。”再次开口，顾峰声音早已在他不察觉的情况下，变得嘶哑。
风宛云双手抱臂，笑了笑：“我也没说你不可以啊，要记得，在抵达终点的那一刻，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说罢。
便抬步朝前走去：“走吧，道路已经通畅了……”
第一课，无情。
强者之路，一颗满是仁慈的心，真的就是好的吗？
星域在教育上洗脑真的很可怕，她已经体会到了，但被这种“慈爱”想法统治着的顾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玄宗一路上，便是最大的障碍。
不是仁慈就是罪，仁慈就是多余。
而恰恰相反，无关顾峰真的已经想好了，那么风宛云会希望他能将这份仁慈保留一些永远不要忘记……
可他没有。
他的眼神此时在告诉她，他并没有真的想好。
为了某一个人而怎么样，这样的理由其实真的很脆弱，看，现在不就是出现了吗。
她并没有等待，至少表面上就是这样的，一经抬步，绝不回头。
可缓慢的步伐，却是在无形中的告诉顾峰，她其实在等他……
此时顾峰大可直接说他放弃了，风宛云不会因此而看轻他或者什么，因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其实，早在顾家没了的那一刻，她对顾峰便已经不存在利用的那份心，想让他平安无事的活下去，大概就是这么简单的最后一点想法吧。
但到最后，顾峰即便步伐沉重，可也还是更了上来。
在走前，还不忘记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一动不动，就躺在那，浑身血液正在冷却凝固的那只野兽，之所以无法忘记，之所以难以自拔，大概是因为这只野兽其实并没有主动挑衅，它只是躺在那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伤害他，可他却杀了它。
顾峰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出手的那一刻，满心都是必须完成的狠厉，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
可在结束的那一刻，心底却只剩下了空白、麻木……和，颤抖！！！
原来结束对方性命的感受是这样的。
为什么那时他并没有这种感觉？
因为他恨极了那个人，恨到可以屏蔽一切感受了吗。
在接下的途中，他应该为此松了口气，至少没有第二只“拦路”的野兽出现，反而是风宛云，一路上问了他不少这种草可以干什么，这种果实又是有毒还是没毒，有毒的该怎么利用。
顾峰也都回答了上来，甚至风宛云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大概就是顾峰全程都还在游魂的状态吧。
这让她不仅真的想感叹，也许自己天真就是冷血了不成？那时候师尊下达的命令可比这个残冷得多了，开始就让她杀人，尽管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可那确实都是一些活生生的人，兵器穿过的声音，犹在耳畔。
可她却并不感到颤抖，甚至毫无感觉。
只是觉得该杀，所以对方该死。
就是这样。
但顾峰是真的不一样……
“你先走，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不要停，直到走到顶。”风宛云抬手一指一条小道，淡淡地说道。
顾峰顺着她所指的看了过去，点了点头……
“那长老你？”
“有些事，得去一趟。”风宛云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