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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骑马,当之无愧方韵然是毫无问题的,因为在她十岁进孤儿院之前,她家里是做马匹生意的,加之她小时候又很是贪玩、调皮,父亲便常把她放在马背上教她骑马术,还把一些驯马、养马的秘诀说给她听,所以她一直对马有很强的亲切感。后来因马群患了一种瘟疫,有很强的传染性,导致父亲生意破败,欠债累累,债权人多次上门讨债,随意破坏东西、哄抢家具,还破口大骂些难以入耳的话,闹得家里鸡犬不灵,无奈之下母亲再嫁,父亲不久大病一场。因家道中落,所谓“树倒猢狲散”,家中所有的仆人都另觅门户了,当时方韵然年纪尚幼,也照顾不了父亲,更是不懂父亲的病情,他也便失去了救治的最佳时机,三天后便逝世了。
方韵然见状便不停地要摇醒父亲,但摇了近两个时辰都不见父亲醒来,她便嚎啕大哭跑出了门外,那时已是晚上,也没有多少路人,但被一个过路的好心人看到了,便听完了她的诉说,他便出于善意帮着安葬了方韵然的父亲,并将她送往了自己朋友的孤儿院。
方韵然现在都长成大家闺秀了,个子高了,力气大了,再次上到马背上,想来应该很是得心应手了。果然,事实没有让人失望,不管时间怎么过度,留在身体上的肌肉惯性对曾经的动作总是记忆犹新,她驭马的技术确实无可挑剔。但林燕涵长这么大还真没骑过马,谁都没料到第一次骑马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如此也只能上马了。她在后面紧紧地抓着方韵然的衣服,方韵然能明显体察到姐姐的恐惧,她也便略微放慢了马速。
人生几十年,总有或多或少的事情需要当机立断、马上抉择,因为情势危急不容思考,往往需要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但有时候不见得这不是好事!
林燕涵的家乡在平城,她对家乡的印象还停留在十三年前,自她八岁起被人送进那所孤儿院之后,她再未回来过,如今的平城已今非昔比,社会在进步,平城亦如是,在当朝天子的惠民政策下取得了很大的发展。
方韵然她们可谓日夜兼程,那匹马更是助了她们一臂之力,她们走了两天两夜终于抵达了平城。她们先是到一家驿站给马喂了些草料,自己也歇了歇脚,以便前往不远处的郊区探看墓地。
平城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她的住宅基地已找不到坐标,但远在郊外的墓地仍然保存着,那里还在继续增加着别人的墓碑。
郊外环境优美,林木葱茏,草木茂盛,墓碑也保存的非常完好,还能清楚地看到林燕涵父母亲的名字,“严父林正峰之墓”“慈母韩怡芝之墓”清晰入目,林燕涵和方韵然双双跪墓前,将一些新鲜水果放在了前面的方石上,林燕涵含泪说道:“爹,娘,燕儿来看你们了,这是我的结拜妹妹方韵然,我和她是在一处收容所认识的,已经认识十一年了,现在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是的,姨父姨母,你们放心,我和姐姐一定同甘苦、共患难,互帮互助,相互扶持,因为我也是孤儿,我能理解姐姐的心情!”方韵然悲伤的说道。
“爹,娘,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我要让他们的鲜血和头颅祭拜你们的在天之灵!”,说完便和方韵然一起磕了三个头,随即便骑马离开了平城。
平城的人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如果一家人中同时有两代的成员死亡,那么小一代的逝者会被实行土葬,而大一代的逝者会被火化;倘若一家四代人中的成员都有同时死亡的,那从最小代数起,分别以土葬、火化、土葬、火化的顺序循环着来处理。当年林燕涵全家惨遭灭门之灾的时候她十三岁,祖父祖母及父母亲都在家中做活,她正好去和玩伴玩耍了,但当她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哈哈哈哈”的咆哮声,她便悄声蹲在墙边堆的草堆里,看到了全家四人被杀的惨绝人寰的场面,她屏住了呼吸,连眼泪也没敢掉下来,心跳十分迅速,她看清了那个杀人头领的面目!想着自己一定要报仇,千万不能出去,便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防止发出声音,悄悄地钻进了草堆,再也没出来过。
后来,是她家的邻居帮忙安葬了林燕涵家的四口人。那里的人民生活都很困难,谁也多抚养不起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便都给林燕涵捐了些物品和少许钱财,她便带着那些东西去了城区,以乞讨为生,一个路人见她礼貌懂事且很乖巧的样子,便把她带到了收容所,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些盘缠。
她到那家收容所后认识了比她早到一年的方韵然,她比方韵然大两岁,方韵然便叫她姐姐。那些孩子的大“家长”何嫂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那里的孩子不但数量多,而且年龄也是参差不齐,何嫂总是尽心尽力的在帮助他们,教他们做很多自力更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也说一些人生观、价值观,何嫂的文化水平并不低,但她自己并没有孩子。只是听说十八九岁的时候就来这个收容所了,林燕涵她们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