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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身为皇嗣,易家乃我大燕最为忠良纯臣!如今易家子嗣凋零,宁王不知体恤臣属也就罢了,还随意践踏易家遗孤母子,大元帅被毒害,易国公惨遭毒手之事才过去多久,就有人敢这般,边关易家军怕是要寒心啊陛下!”
圣人早知副都御史最看不惯有人干出欺负孤儿寡女之事,如今听见这话,他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
左都御史站出来,“陛下,臣以为,宁王跟随淮南郡主一同前往淮南道一事怕是还要斟酌。”
季敛刚回朝堂,听见这话,心想,这是怕淮南道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把宁王给淹死啊?
右都御史也站了出来,“臣附议。”
“以爱卿之言,该选谁来?”圣人声音微沉。
首辅徐阶走出来,沉声说道,“汉江侯,镇国公府世子皆可一同前去。”
霍夜峥并未说话,而容洌,愣了片刻之后,方才站出来,拱手说道,“臣愿意为陛下分忧。”
圣人却有些不满意。
要皇家之人一同跟过去他才觉得安心。
圣人坐在正上方,沉吟片刻,最后选定了他最不想选定之人。
“霍爱卿与容爱卿朕还有其他事务安排。”圣人声音传来,“宁王自持身份,欺压忠良遗孤,不堪委以重任。”
“此乃朕之过。”
众臣皆伏拜,“陛下日理万机,难免有照看不到之处。”
“淮南郡主前往淮南道,同行朝臣,宸王可去。”圣人视线在周围扫过,“众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下朝之后,宸王随同易凤栖前往淮南道之事便传了出来。
听说宁王听到副都御史在朝上骂他,气得在府上砸了一通。
易凤栖自然也知道了。
她无所谓谁和她一同去,但宁王被骂,她便高兴。
甚至还让易钧去外面放了两百发鞭炮庆祝宁王被骂。
易凤栖放鞭炮庆祝,传到宁王府,宁王脸都绿了,当即去了易国公府要找易凤栖理论。
“易凤栖!你给本王滚出来!”
“你胆敢取笑本王!易凤栖你给本王出来!”
“宁王,宁王。”易钧含笑的拦着他,“宁王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宁王冷笑,“你说呢?”
“你们易国公府放鞭炮是什么意思!区区易国公府,竟敢嘲笑本王!”
易钧略显无辜,“王爷何出此言啊?”
“你们放鞭炮不是为了嘲讽本王,还是为了什么?!”宁王怒道。
“这可冤枉我们了。”易钧笑道,“这鞭炮,是为了庆祝我们家二公子县试二十名。”
县试榜单已出,易青云与施若璞皆榜上有名,如今二人都成了秀才,府上自然要庆祝了。
宁王脸上神情一僵。
“想来是王爷府上有什么人在挑拨关系?”易钧含笑道,“王爷若是不介意,小人也能帮王爷查查。”
宁王神情难看至极,一言不发的拂袖离开。
易钧将此事告知了易凤栖,易凤栖哼笑,“不必理他。”
“那属下便去帮大小姐将东西备好。”
“一切都从简而行,你们将注意力皆放在岁岁他们二人身上,明日轻然会在府上住下,帮忙看着他们,你们切莫怠慢轻然。”
季轻然是自发情愿要照看易随与施若瑜的。
她素来喜欢孩子,易凤栖此次去淮南道,没有一月回不来,季轻然便说通了国公夫人,然后来了信给她,说她过来小住几日,帮忙看着易随与施若瑜。
易凤栖便答应了下来。
易钧笑道,“大小姐放心,我等自然好生相待。”
易钧离开之后,易凤栖想了想周鹤潜要跟着她一起去淮南道的事儿。
不用想,肯定有他的手笔。
那厮生着气,还要与她一同前往淮南道,必定又在藏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算了,等她们启程之后再问便是。
时间匆匆而过,易凤栖安排完了在国都的所有事宜,启程准备前往淮南道。
周鹤潜命人带了话过来,说在国都城外汇合。
易凤栖还没走掉。
易随知道她要离开许久,抱着她哭了好长一段时间怎么哄都哄不好。
这小子眼中带着泪,泪眼巴巴的看着她,就像是被遗弃的小兽,看得易凤栖心都快碎了。
但此次前往淮南道,不仅路途遥远,现下正直开春,风寒横行,又不像是在她那个时代,稍有不慎,在路上就有可能折损。
易凤栖看不得他受伤。
易凤栖没法子,只好坐下来,哄他睡着,
易随感觉到自己母亲不会走,哭得红彤彤的眼睛才慢慢合上,但手却还紧紧抓住她,生怕她离开。
待易随睡着,易凤栖摸摸他的脸蛋,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抱着他去了卧房。
“娘亲……”易随睡得不安稳,还在喊她。
“这不是在呢,睡吧。”易凤栖将他放在床榻上,盖上被子,斜躺着似乎就像是和他一同休息一样。
直到易随睡沉了之后,易凤栖方才慢慢把他的手中塞了周鹤潜送给他的小印章。
“娘亲……”易随小声的,奶呼呼的声音还在喊她。
易凤栖的脚步一顿,狠心离开。
她刚刚上了马车,就听易滁说道,“小世子在您离开后就醒了,现在哭得正伤心呢。”
易凤栖心口抽疼,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沙哑,“行了,轻然能哄得了他。”
“赶紧走。”
“是。”
马车离开易国公府,朝国都外而去。
周鹤潜已经在城外等着了,他带的人也不多,一切从简。
素谙在外提醒周鹤潜,“主子,淮南郡主到了。”
周鹤潜掀开车帘,果然瞧见带有易家家徽的马车行到身后。
直到马车与他的马车并驾齐驱。
“郡主?”周鹤潜喊她。
易凤栖心里惦记着儿子,周鹤潜喊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掀开车帘,看向周鹤潜,“走?”
“嗯。”
周鹤潜察觉到她的神情不对,自然也发现这个不对的表情不是对他。
微微思索,也就明白了。
应当是岁岁闹她,不想让她离开。
周鹤潜想起易随是他之子的可能,心口之处便一阵发烫。
若那小家伙抱着他喊爹,哭着不让他离开。
他怕是说什么也不可能把岁岁自己丢在家中。
周鹤潜紧紧抿了抿唇,心知去淮南道不是玩乐,却又不可避免的心疼易随。
但又想起此次和她一同去,路途之中,唯有他们二人……
他不禁微微闭了闭眼睛。
只希望此行一切顺利,他们好尽快回来。
马车开拔,轱轱前往淮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