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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队长的家里，赵队长端了一杯水递给左荔：“对不起镇长夫人，之前大家并不是不想配合你。
只不过大家真的是被骗得好惨呀，之前那一件事情让我们村不少的人生活艰难。
就像之前有个村民说的，他家的二丫都直接被饿死了。
而这样的事情并不少，之前也不少老人和孩子都……”
说到这里，赵队长就有点哽咽。
左荔赶紧道：“赵队长，不用说了，我能够理解这件事情。”
左荔发现自己对村民们还是了解太少了，除了种甘蔗，以及种地之外，他们平日里还有什么可以赚钱的办法吗？
左荔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赵队长有点犹豫。
因为之前是不允许交易的，
但很明显，他们有自己的渠道交易。
做题知道这件事情，便意味深长的道，“赵队长，现在国家是允许交易的，改开之后沿海地区贸易愈加的火爆，就连我自己手底下也有品牌的，
所以赵队长直接说，不用担心出什么事情。”
赵队长尴尬的笑了笑，“不是我不相信镇长夫人，的确是以前日子太难了，那个时候我们会在水里捞一些鱼，然后去交换物资。
当然很少直接兑换金钱什么的，还有去山里挖一些人参。
我们村子都有挖参人，但是挖人参，这种可能进山好几天都找不到。
并且山里也有野兽，这些反而会伤了我们的性命，所以这也不是来钱的办法。
所以前任镇长提起让我们养殖鸡鸭鹅这些的时候，我便很轻易的答应了。”
赵队长苦涩的一笑，作为这个村的大队长。
他父亲更是这个村的村长。
他又怎么可能不想让村民们过上什么好日子？
过上好日子，能够只是种养殖这些鸡鸭鱼，就能够让大家的生活变得更好，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他不愿意让村民们在冒着危险进山，也不愿意看着大家每日辛勤劳作。
却连最基础的温饱都没办法保证。
作为大队长，他每每看到这些都会心酸。
赵队长中的每天都在想，怎么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而镇长的提议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没办法拒绝的诱惑。
不仅是他，其他几个村，甚至是小桥镇上的其他人，也都没法拒绝。
并且因为是镇长提出来的，那就是合法的，是不会有人来查办他们的。
他们便愈发的高兴，那个时候几乎全镇子的人，都为这个努力着。
每天看到大家在干完烦恼的农活，还要去养殖场里面喂养那些鸡鸭鹅。
一部分人还得进山为这些小东西找食物。
虽然还是累，甚至比以前更累。
但是大家觉得生活有了奔头。
大家都觉得，等到将这些牲畜都卖掉的时候，那么他们就能过一个好年了。
结果谁知道，最后他们连一分钱都没有赚到。
在这个过程之中耗费的人力物力，让原本就艰难的生活的村民，更加的艰难了。
蒋绯在旁边叹了一口气，“因为当时万老狗说年底才会将钱拿出来，大家也没有怀疑。
不过那时候我就有点怀疑，只是我没有站出来说。
或许当时我应该站出来吧。”
大家都知道鸡鸭鹅这些牲畜，并不需要养殖一年。
一般养殖几个月。就能够投入市场贩卖了。
一年大概能养成七八批。
赵队长赶紧摆手，“何止是蒋老师有怀疑，当时我也有怀疑。
但是我不敢去说呀，大家为此投入的人力物力，我总害怕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
所以我也保持了沉默，或许还有很多人都是这样。”
没有人愿意去戳破他们这些人的一个美梦。
并且人心里都会有幸存者偏差的心里。
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
然而，往往最不愿意的结果，就是最后的结果。
左荔离开赵家村的时候，村民们也来送了她。
尤其是之前那几个拦着他的老人，也纷纷跟她道歉。
左荔心里很酸，自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些村民们。
他们真的希望很少，所以才会在经历绝望之后，根本就不愿相信任何人。
左荔回去的路上都很沉默。
蒋绯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好过？或许我心肠有点硬吧，这些年来看多了这样的场景，竟然也有点免疫了。”
她说着，苦笑了一声。
左荔见她这么说，却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也很低落。
这种事情哪里能够习惯？
每次看到都会难过的吧。
“我现在在想，怎么才能够让大家有点安全感？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蒋绯也来了兴趣。
左荔道，“我现在手头还有一些能够动用的资金，我将大家的工资提前发下去。”
蒋绯听到这个主意有点犹豫。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那如果他们不认真干活呢。”
“那下次就没有了。”
左荔心里比什么都要明白，就如同长期忍受饥饿的人，食物才是他们最宝贵的东西。
而在这贫穷的山里，也只有钱才能够让他们心里更有安全感一些。
“虽然这种可能性有，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大家经受过欺骗之后，总会有所怀疑。
于是，大家反而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在昨天看来，这些村民都有了创伤后综合症。
左荔没有说的是，就算她吃亏了的话，能够让村民们生活好过一点，也是好的。
而且她相信大部分村民都是纯朴的。
当然。其中肯定会有一些老鼠屎。
那这些人，下次不用就是了。
左荔虽然心软，但是也不是完全的圣母。
什么该包容，什么事不该包容，她都知道。
蒋绯点头。手指摩挲着下巴，给左荔出主意：“全部都发下去，肯定不行，可以先发一部分，大家只是想要安全感，那么这一部分也就足够了。
另外的，你可以以别的方式给大家福利。
比如说，嗯，谁做得最好？那么就能得到奖励？奖励的可以不是金钱，而是粮食种子。以及其他的生活用品都可以。
这样给了村民们一种安全感，也能够正面促进大家的积极性。”
左荔听到蒋绯的这些提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这个见惯了现代各种促销套路的人，为什么这时候反而脑袋瓜子不灵光了？
还得让蒋绯来提醒她。
这不就是多劳多得吗？
没错，这才是最好的！
如今的大集体不就是实行的这个制度吗？
左荔认为自己应该紧跟国家的脚步。
“好，那就这样。”
左荔有很多事情想做，但是急不来。
每件事情都得慢慢的落实，之后才能够去布置。
毕竟这果树都还没有这种，总不能先建水果罐头工厂吧。
回去后，左荔就将这件事情跟顾飞沉说了。
顾飞沉有点自责，他之前的确是忘了这件事情，毕竟通知还没有下来。
他没想到那些村民会那样对左荔。
“你没有受伤吧？”左荔见顾飞沉最先关心的是她的身体，露出了甜蜜的一笑。
抱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在旁边一起坐下，“喊啦，顾先生，我没有事情，我现在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呢。
我们现在还有别的正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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