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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尘拉着兰雪的手一步步朝着柳依然的墓前走过去,到了柳依然父母面前凌尘放开兰雪的手,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朝着柳依然父母恭敬的鞠了一个躬:“叔叔阿姨,我来看看依然。”
柳母听到熟悉的声音慢慢的站起来,岁月的痕迹让柳母看起来沧桑了很多。柳母回过头对着凌尘并没有说话,只是别扭的把头转向一边,那眼里透出的冷漠让人退避三舍。柳父看自家老婆这样子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当初也是心里的气没地方发泄所以才把所有的火发在凌尘那里,时隔多年,他也想通了,放下也许会幸福很多。只是……自家老婆这里该怎么给她做心理辅导呢?
柳父转眼看着凌尘,“你们先走吧,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柳母不可思议的看着柳父:“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原谅他了吗?”
“你听我说若若,这是我们女儿自己的选择,那么多年……”
“我不听,我不会原谅他的,就是因为他,我的女儿才会没有,就是因为他女儿才鬼迷心窍了,要我原谅他除非他能把女儿还给我!”柳母的手胡乱的飞舞着,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打在凌尘的身上。那竭斯底里的吼叫,在这空旷的地方,在这本来就压抑的天气里,让人更加压抑,喘不过气。凌尘站在原地不动,任由柳依然的妈妈对自己打骂,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打骂会让自己好过很多。
兰雪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五味杂陈。有对柳依然父母的心痛,兰雪看着他们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到底从何而来兰雪也说不清,也许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和蔼吧。到底是有多痛才能把这样的亲切感变成生人勿近的样子?人生最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也有对凌尘这么卑微的样子感到心酸,凌尘在她心里一直都是自己触摸不到的那一个,那么藐视一切。他当年亲眼看着一起长大的女孩在眼前倒下,心里到底有多崩溃?兰雪好像能够明白凌尘为什么会去看心理医生了,他当初到底承受了多少,到底有多自责,到底有多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兰雪在凌尘身后轻轻的挪了一下,从凌尘后面畏首畏尾的把脑袋探出来。看着柳妈妈那么伤心的样子,兰雪更心痛了,心里有那么一下真真实实的揪着疼,她可不可以去安慰一下柳妈妈?可是凌尘说不管怎样都别说话的,但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那个……叔叔阿姨,你们好。”兰雪忐忑得不得了,天知道她有多怕柳妈妈像骂凌尘一样让她滚开。眼睛没有方向的到处乱看。
凌尘看兰雪这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皱眉,然后抬头不安的看着柳依然父母。柳父柳母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才注意到凌尘身后的女孩:小巧的瓜子脸上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那么炯炯有神,眼睛里清澈得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一丝杂质。额头上垂下来的刘海在睫毛上跟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的跳动着,那红润的嘴唇像两片正在开放的花瓣,呈现出淡淡的红色。
这个女孩……柳父低下头跟怀里的老婆对望一眼。
“然然。”柳妈妈对着兰雪呢喃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