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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齐盖着一条晒得喷香的精细纹绫绸缎被子,哄她睡觉。
现在,一个人躺在榻子里,彩绣伺候的好,早给她被子里放了暖暖的汤婆子,被子里温暖一片,偶尔传来窗外的树枝被雪压断的声音,更显得静谧,只是萧姨娘再也不能陪她哄她睡了。
她将两手平直地放在被窝里,萧姨娘教导她,淑女之睡,都是平躺于榻,从不会左扭右晃的。
青烟色床帐放下,这床边的隔帘是弯月形的,镂着各种花色。
玉珺转头看过去,靠墙的桌上的灯还亮着,她睡觉一直这样。
彩绣彩珠在门外的地炕上铺床睡:“小姐夜间要起夜一定要喊奴婢们啊,免得脚下不当心,滑着了。”
玉珺高高地嗯了一声,就抱着被子睡了。
琴音阁内,阮姨娘犹自未眠,对雪抱琵琶轻弹,素手自琵琶上轻轻划过,荡出一阵清音。
阮姨娘目光悠悠:“当初萧姨娘还赞过我琵琶弹得好。”
侍女裂帛道:“萧姨娘已经去了。主子想她做甚!”
阮姨娘目光悠悠:“我不是想她,我是想陈年旧事。”
阮姨娘说着,轻轻咳嗽一声。
裂帛忙倒了碗热水,递到阮姨娘口边道:“主子自那次流产之后,就一直咳嗽,还是少熬夜吧。”
阮姨娘摇摇头:“我一直心里有个疑惑,萧姨娘一向不争不抢,明心小筑也一向不起风波。到底为什么那日分明老爷约好了来我这里,就又转头跑去找萧姨娘,又为何,夫人还要遣丫鬟特意来跟我说那些话,把我气得流产了,又叫我去恨萧姨娘。如今,我在府里有些年头了,心性比往年成熟许多。如今冷眼看着,我竟忽然了悟,原来那日夫人是故意挑拨了我,唆使我去透云馆骂萧姨娘,害得萧姨娘大吐大呕,病势加重,夫人又趁机责罚我,送药给萧姨娘,如今想来,必然是夫人的借刀杀人的好计策。”
裂帛一笑:“主子想什么呢!萧姨娘的病是旧病了,是多年累积的病症,怎么可能是被主子你气坏的。”
阮姨娘摇头:“萧姨娘怎么病,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居然做了夫人害人的刀!”
裂帛摇头:“那主子现在是怎么想?”
“能怎么想!我只是惊讶徐氏的手段,竟然这般地杀人不见血。看来,我想为玉蝴谋个好前程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次日一早,夫人便派了人来,说玉珺身上带着孝,不方便给夫人请安,十日内的请安礼都免了。
柳姨娘推说身子不爽快,夫人也免了她的请安礼。暗地里柳姨娘却遣了下人去府外请了京城数一数二的裁缝进府裁衣服。
柳姨娘思量着萧姨娘没了,府里也就只有阮姨娘与夫人是自己的对手了。没了萧姨娘那个国色天香的,自己更加好打扮地花枝招展些惹老爷注目了。故而将那些压箱底的好布料统统请裁缝剪裁好,就等着文暮从皇宫里头出来。
自打萧姨娘病势加重后,文暮就一直为她忙前忙后,直到宫里下诏,说皇帝要他进宫他才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