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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变得有些快，半个多小时前还是晴空，这会儿黑压压的云层已经积了起来，姜城这个天气，下的雨，凉的入髓，是林慢语最讨厌的。
林慢语站在一处屋檐之下，她实在认不得这是哪，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她的指甲在手机背面敲了敲，也完全记不得半点刚才来的路。
加之她现在的状态太戒备，不管是出租车还是公交车，都难免会碰上陌生人，她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的接触，她会排斥。
掌心提的袋子一直未曾被她放下，细细的绳子勒的她手掌多了好几道红印。
她没有低头，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扫过前面经过的人。
陆肆今天能在商场遇见她，是碰巧，还是一直跟着她？
林慢语没办法确定，全身绷的很紧，若是有意，他应该是不会放过她了。
她在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反射出了淡淡的光，她刚才关掉了铃声和振动，所以这会儿没有发现。
雨已经下了些了，暴露在雨幕中的人开始逃窜着，寻找一处能避雨的地方。
林慢语站着的屋檐不大，顶多可以容纳两个人，有个被淋的狼狈的女生跑过来，礼貌的问：“我可以和你一起躲雨吗？”
答应她，她势必会和挨着林慢语的肩膀站，因为不这样没办法完全遮住，林慢语不动声色的蹙眉，正要开口，有辆车子停在了她前面朝她按喇叭，她透过车窗，看见了徐叔。
她对女生笑了笑，让了屋檐给她，跑进雨幕，很快拉开了车门才看见，白姝晚就坐在车门的另外一边，看着她。
车门被关上，林慢语身上还透着凉气，白姝晚嘱咐徐叔把空调温度调高几度，道：“回不去怎么不打电话。”
林慢语把购物袋放下，揉了揉掌心，道：“忘了。”
其实，不是忘了，只是在过去那么多年里，她从来都只能靠着自己。
所以她向来不会依赖别人。
倒是顾漓，是她始料未及的，根本未曾想过变数。
白姝晚沉默了，良久，她只道：“以后记得。”
她性子不太热络，不会太过突兀的和林慢语有肢体接触，倒也没发现她的异样。
她的视线直视着前面，直到她看见后视镜里，偏着头看外面的，林慢语的脖子。
白姝晚定了定神，看清了后视镜里的血色，沉声道：“脖子怎么弄的。”
林慢语下意识的捂住了脖子，道：“划的。”
“不对，”白姝晚往她那边看，道：“切口笔直，整齐，是刀具。”
她想了想，眸色从没有波澜，到了愤怒，又到了悲痛，她闭起了眼睛：“陆肆。”
林慢语没说话，她能瞒别人，但是瞒不了白姝晚。
良久，白姝晚唰的睁开眼，抬手去拉林慢语，动作又快又急：“不能再拖了，慢慢，我们马上就出国去，躲得离这个疯子越远越好。”
她嫌少有如此失去理智的时候，显然她也怕极了，怕十多年前，亲眼看着女儿坠崖的情景，再次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