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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得认真，看着最后一页的数额，却有些发愣。
“费叔，恕我直言，油坊的盈利，如此微薄吗？”记忆中，那商人明明赚得满盆满钵的。
未因这不懂行的话感到厌烦，费掌柜耐心解释：“以油坊目前的规模来说，收益相当不错了，咱家配方独特，货真价实，留得住老客，新客亦源源不断，可到底是些散客，那大单子，不敢乱接啊。”
指着略显拥挤的后院，无奈道：“您瞧，大伙儿尽心尽力，每天仅能榨出这些量，赚的银子得用来囤菜籽及日常开销，要想往大了做，人力、物资必须扩充至少三到四倍。”
她顿悟，说到底，投入越多，回报才可能越丰。
油坊的确稳赚不赔，但离日进斗金，相差尚远。
除非，她加注本金。
“有件事，本来小的做主，替您拒了。”费安想了想，取出一名帖递上，“既然东家急切，这倒不失为一个好途径。”
她疑惑打开，署名姓贺。
“贺爷要开个大油坊，相中‘沈记’，有收购合作之意。”
“拒得好。”她不假思索，“银子的事，我……哥哥会想办法，还是踏踏实实自个儿单干罢。”
谈收购，一次性买断的钱，想必没多少。
与陌生人合作的话，假如有一天她急需脱手，得经对方同意，甚是复杂。
费掌柜提点过，便不再多言。
又聊了会儿琐事，费安送她至大门外。
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两人循着望去，只见对面不远处，一座二层独院，高高挂起红绸牌匾。
上书，昌隆油坊。
她吃惊，怎么个个赶着做此行当。
“小姐别担心。”费掌柜安慰，“这种大作坊，通常用的机榨，没什么优势，酒楼的单子较多，与咱们不冲突。”
默默腹诽，她倒是想冲突，实力不允许啊。
忽然之间，觉得委屈了手中那张秘方。
埋没街巷，无法踵事增华。
闷闷不乐的回到侯府，季管家微笑着迎上来：
“四小姐，老爷叫您去筑玉阁，一道用晚膳。”
“好。”
低头检查了下衣衫，确定未沾染蛛丝马迹，方安心前往。
阁内，家仆们正在上菜，阮夫人与楚晔交谈，而两名姨娘则坐在角落窃窃私语。
楚瑶清一看到她，起身拉至一旁：
“一整天，又跑哪儿去啦？”
杏眸一转：“我……”
“休想抵赖，寻了你两次，皆不见踪影。”
年过十五的三小姐，颇有长姐架势。
“你婢女都吓得坦白了，最近迷上茶楼听书？”
“啊？”檀口微张，触及对方狐疑的眼神，嘿嘿一笑，“对，什么事儿，且瞒不过三姐。”
冬儿那丫头，作戏的功力愈发厉害。
刮了下妹妹的小鼻尖，哼道：“你呀，也是大姑娘了，鱼龙混杂之处少去。”
“好嘛。”表情诚恳。
楚瑶清没指望她多听话，叮嘱几句，继而道：“明早腾出空闲来，陈府小姐在别庄举办赏花宴，给侯府下了帖子，你随我同去。”
她垮下肩：“能不能……”
“不能。”拧起如柳细眉，不容置喙道，“原本是打算带姝彤去的，现下改了主意，你得收收心，适当的露露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