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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两千两”的镯子,都是从林欣儿的箱子里找出来的,问题来了:
一个人若是有这么多家财,何必还要冒着风险去偷别人家的钱呢?
刘师爷也眯着老眼观察那几个玉镯,犹犹豫豫道:
“唔也买过几块玉,成色与这几块差不太多,都只有几两银子,最贵也不过十几两,你家这玉镯总不能因为是家传,就贵那么多吧。”
李宝钏倒是又真诚又焦急得看着花桨,可却不知为何,扭扭咧咧得说不出话来。
花桨叫刘师爷将玉都呈上来,摆在了公堂的桌案上,仔细端详。此刻她是主审,正坐在了公堂的官椅上,苗芒踱过去,悄声问他:
“你还懂玉呀?”
花桨没顾上看他,拿起一个手镯迎着光打量,随口应了句:
“略懂,略懂。”
苗芒一笑,这口气,很像是行家在谦称。
他又问道:“你看这些玉镯值多少钱?”他多希望花桨能告诉她,这些玉镯价值连城,所以林欣儿、李平便没有理由去偷季家的玉镯。
可花桨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了。
“从玉的成色、做工上讲,这些全部都是很普通的玉镯,不值什么钱。”花桨摇摇头,她也想到了苗芒所想到的,“林欣儿并不是个有钱人。”
苗芒眼神一黯。
可随即他眼神又是一闪,忙道:
“若是如此,李宝钏为何非说玉镯值两千两?又或者,传家玉镯不在这堆当中?”
不知何时,花桨脸上就又有了笑意,对苗芒悄声道:
“偷偷告诉你,传家玉镯就在这其中。”
苗芒大惑。
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季心远,忽然开口。
“大人,夫人,这些物件儿也不值什么钱,不如就一并给了小人。”
“林欣儿呢,我季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养外室之事,也不与她计较了。再补她几十两银子,作为这些玉饰的赔偿。不知您看可好?”
苗芒心下更奇了,问道:
“诶呦,季心远,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大方了?刚才不还对着林欣儿喊打喊杀的吗?”
季心远脸上挤出了几分笑,又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小人受大人和夫人一顿惩戒,已然明白事理,不愿再做伤人之事。”
这话连苗芒这种铁憨憨都听出来是假的。
二哈改不了拆家,这老狐狸怎么可能突然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苗芒腹诽。
花桨没有理会季心远,而是又轻唤了一声“李夫人”。
李宝钏见搪塞不过,“唉”了一声,讲出了一件她决不愿提的事情,这件事对于别人还好,可因她本就被人认为“早有前科”,所以算到她身上,就怕惹出是非。
“母亲的玉镯,”她幽幽开口道,“论成色、论质地、论做工,民妇也觉得就值个十几两银子,只是,几个月前,萧玉人来扬都,民妇访友时,遇见了他,他看见了这个玉镯,要出两千两买下。”
果然她一开口,胖子季心诚就冷哼了一声“好不要脸。”,李宝钏的头就又是往一旁垂。
苗芒疑道:
“萧玉人是谁?为何他说出两千两,你就觉得值两千两。”
他话音刚落,季家三老竟都面带讪笑。
刘师爷咳了一声,道:
“这个,萧玉人名满京师,是天下少有的鉴宝大师——但知县大人不爱玉器,故而不知。”
苗芒看了看刘师爷,发现他又在冲着自己挤着他那对大小眼。
苗芒瞬间明白,刘师爷这是在外人面前给自己打掩护呢。他这话,既解释了萧玉人是谁,又为东家的孤陋寡闻维持颜面。苗芒不觉轻声怒赞:
“怪不得做官都要找个好师爷,刘卿真乃我之好狗腿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