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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低头盯着她苍白的脸,蹙眉道,“不要逞强。”
“磕了一下后背,不是很严重。”
温绍庭弯腰,将她放在地板上,陈眠扶着的手从他的脖子上滑下来,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温绍庭单手兜在裤袋中,深邃的暗沉的眼眸微敛,“刚为什么不叫我?”
她在里面太久了,担心袁东晋对她动手,所以按捺不住焦虑,才强行破门而入,没想到正好看见那一幕,她整个人都被袁东晋压在沙发上,明显就是一个强行被侵犯的姿态。
可是,这个女人,没有呼叫他,是她觉得自己能够应付,所以不需要他?
陈眠微怔,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抿了抿苍白的唇,低声说:“他没想对我怎么样。”
“要怎么样才算是对你怎么样?把你的衣服全部脱了,强行施暴?”
陈眠抬眸,男人愠怒的眼神堪堪闯进她的眼底,心底的神经一阵触动,有些难堪的感觉,但意识到这是他善意的关心,更多的是暖意。
她十分诚恳地说:“温先生,谢谢你。”
温绍庭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容颜,菲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轮廓的线条绷紧,没有再出声。
两人上了车,开出一段路以后,陈眠才发现他的路线不是回别墅,“我们要去哪里?”
温绍庭看着前方的路况,眼角的余光都不给她,温漠的口吻不咸不淡,“医院。”
“去医院干嘛?”
温绍庭这才侧目冷冷扫他一眼,“你的后背撞伤了,去检查一下。”
“就磕了一下,我没事,不去医院。”
“别逞能。”她那么能忍的一个女人,刚眼眶都红了,眼泪都堆了一层。
他没有瞎,若不是真的很痛,她压根不会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而且她如今的身体哪里能承受得住袁东晋那个疯子尽力一甩,即使隔着冬天的棉衣,他也敢肯定,她的皮肤肯定有破皮了。
陈眠的眉心蹙得很紧,“不用去,已经缓过劲了,没那么痛了。”
温绍庭收回目光,懒得开口跟她争辩,直接往医院开。
最后陈眠还是被他带进了医院。
陈眠看了一眼那个女医生,无奈之下,认命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最后只穿着一件衬衫,背对着医生撩起来。
医生看了一眼那个伤口,“怎么弄的?”
“不小心磕到桌角了。”
那女医生凉冰冰的手指轻轻一摁,陈眠痛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破皮了,先拍下片,看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陈眠蹙眉,“有那么严重?”
“不严重的话会肿起这么大一块?你这里是腰椎,要是伤到了腰椎有你受罪的,拍片确认一下。”医生的口吻严肃又冷。
陈眠拿着一张单子从里面走出来,温绍庭看了她一眼,问:“这么快处理好了?”
“医生说要拍个片确认一下是否伤到腰椎。”陈眠郁闷,最近多灾多难,这医院都跟她家一样了。
温绍庭接过她手里的单子,帮把她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一些,“走吧。”
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幸好没有伤到腰椎,只是伤口肿的厉害,又蹭破了一块皮肉,医生帮她消毒上药的时候,痛得她下唇都咬得泛白。
打开门,拿医生也一起走了出来,看见温绍庭,交代了几句:“伤口不能沾水,虽说冬天没有那么容易发炎,但还是要注意,否会留疤的。”
温绍庭接过陈眠手里的药,淡淡应道:“好的。”
从医院到别墅,距离很远,开车都要一个小时,陈眠处理过的伤口以后,感觉更疼了,尤其是她又不能靠在椅背上,否则就会碰到伤口,这么一直挺着腰杆,没多久她就累得手脚发麻。
温绍庭忽然把车停在路边,陈眠不明所以看了她一眼,“这么了?”
“去后座躺着。”
见她愣着不动,菲薄的唇一扯,淡淡地看着她,“要我抱你去?”
陈眠一阵尴尬,低头解开安全带,快速推开车门又爬上了后座,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侧躺了下来。
温绍庭这才重新启动车子上路。
陈眠躺在位置上,单手枕着脑袋,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温绍庭半个后脑勺,还有那隐隐的半边的侧脸。
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画面,陈眠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车厢静谧,她清浅的笑声,轻易就被温绍庭扑捉到,“笑什么?”
“没什么。”
温绍庭眸色渐渐覆盖上浓稠的颜色,转移了话题,“快过年了,你打算怎么过?”
过年?他不提,陈眠都没有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年底了,她的脸色黯淡下来。
“你呢?打算怎么过?”陈眠没有回答他,反问一句。
温绍庭双手打着方向盘,淡淡地说:“老太太受不了港城这边的阴冷,所以我们会去南城度假。”
“那挺好的。”
温绍庭抬眸看着后视镜,只看得见女人直挺挺的身体,看不见她的脸,“你还没回答我。”
“嗯,我打算出国旅游。”陈眠挽唇笑了一下。
“那个国家?”
“日本。”
“不陪父母?”
“不了,他们都习惯了。”
话题就在这里结束。
——
陈眠身上后背的伤在温绍庭的督促和保姆的照料下,加上温绍庭不知道哪里找到的一些愈合伤口的药,已经结疤了,而且她小产后的身体,也调养恢复得不错。
这天一早,温睿闯进她的房间,将她从床上闹醒,“绵绵,绵绵,起床了。”
陈眠睡眠质量依旧不好,时不时会夜里做噩梦,梦见那一滩血,然后惊醒,就很难入眠,所以早上总会比较晚起来。
超大的床铺上,不但温睿爬上去,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的阿牧,也跃了上床,十分兴奋地跟着温睿在闹腾,一小孩一狗,把床整得像个弹簧一样,陈眠无奈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木木,别闹,让绵绵再睡一会。”陈眠含糊地伸出手,试图扣住温睿,不想却摸到了阿牧的脑袋,毛茸茸地,阿牧甚至伸出舌头舔她,把她吓了一跳。
“绵绵,别睡了,今天是二爸的生日!”
呃?温绍庭的生日?
“你二爸的生日?”
“是啊,我们出去给二爸买礼物吧!”温睿爬过来,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温睿,带阿牧下去。”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温绍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上,一身白色的休闲服,额前的短发有些凌乱,随性的打扮让冷漠的他看着愈显得清贵出尘。
“早。”陈眠刚睡醒的脸红扑扑的,比起前些时候的苍白,看起来健康了很多,她伸手扯了扯被子,把身体盖得更严实一些。
“困就再睡一会。”温绍庭踱步上前,把温睿拎起来,“阿牧,下来。”
孩子和狗,都在他出现以后变得乖乖的。
“你们先下去,我马上下来。”
等陈眠从楼上下来,只看见温睿安安分分地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阿牧就在一旁啃着它的狗粮,而温绍庭面前放在咖啡,低头翻着报纸。
餐厅有一整面的墙壁都是玻璃,八点多的时间,冬日的阳光已经照亮,外面的雪白茫茫的,在阳光下十分耀眼,男人、孩子和狗,都沐浴在阳光里。
陈眠看得有些怔然,心底涌出某种柔软。
“小姐,你起来了,赶紧过来趁热吃早餐。”保姆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陈眠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的恍惚神游。
“嗯。”
“绵绵,一会二爸开车,我们一起出去哦!”温睿啃了一口他的荷包蛋,口齿不清地说着。
陈眠在他身旁坐下来,抽过纸巾帮他擦嘴巴上的米粒,温淡的笑着,“慢点吃,不着急。”
“要去哪里?”陈眠转头看向温绍庭。
温绍庭放下手里的报纸,端着咖啡抿了一口,抬起头瞧着她,淡淡说道:“买菜。”
“啊?”
“晚上有朋友要过来。”
陈眠拿筷子的手一顿,瞟了一眼温绍庭,“他们,过来陪你过生日?”
“嗯。”
陈眠咬着筷子,眉间蹙着一团疑虑,欲言又止。
温绍庭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语气凉薄淡然,“有问题?”
“那个……你朋友过来,我需要回避一下吗?”她该以什么身份参加他的生日宴?
“不用,保姆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你的帮忙。”
所以?她要被当成小保姆了?
“噢。”谁让她现在在借居呢……
——
袁东晋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桌面的那一份离婚协议上,怔忪地看着,眸色复杂。
手机响起。
“东晋,你……在忙吗?”手机那端,是陶思然小心翼翼的声音。
袁东晋抹了一把脸,尽量放软了语气,“思然,有事吗?”
陶思然小声,嚅着问:“我……想问下你今天要回来吃饭吗?”
袁东晋楞了一下,“思然,我最近很忙,很难抽空过去了。”他心情烦躁,郁闷。
“东晋……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袁东晋深呼吸一口气,“没,只是工作忙了一些而已。”
“晚上我给你做你喜欢的水煮鱼片和干煽牛肉丝,你过来吃饭?”陶思然重新回到原先的话题上。
水煮鱼片和干煽牛肉丝。
曾经确实是他最爱吃的两道菜。
不过,因为陈眠不能吃辣,后来他又闹了一次胃出血,陈眠就把他饮食控制住了,所以,和陈眠一起的几年,在她的影响和干扰下,他的口味早就变了。
袁东晋思绪被带远,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重新回过神,低声地说道:“思然,今晚我有应酬,就不过去了,你也不要忙活那些了。”
挂了电话,袁东晋的情绪愈发地暴躁,他单手扶着额头,低头看着离婚协议几个大字,脑仁一阵阵的疼,像是被电钻在钻着。
脑中反反复复地响起那一天的对话,浮现她苍白冷漠的脸。
攥着离婚协议的手,骨节泛白,几乎要把纸张给抠破。
三天过去,她又失踪了,无迹可寻。
其实隐隐约约地明白,她和温绍庭在一起,这个认知,几乎要击溃了他所有的理智。
离婚。
他明白,她已经在走最后一步棋了,逼着他做出最后的决定,可是,这个决定,揪心的难。
陈眠,如果离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