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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哑口无言,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女孩的问题,说啊,我为啥要救你啊?我能说我是闲的无聊,以救人为己任吗?
你信吗?你肯定不信,估计所有听说的人都不会信。
那就算啦,你就当我是一时兴起,救个人玩玩好啦。
我微笑着看着女孩,虽然内心里转了九百八十个圈,嘴上咱可不表现出来,没必要,咱就是低下头,给女孩掖掖被子,再凝视一下婴儿,说一句:宝贝好漂亮啊。尽管,那小家伙全身黑红,头发稀疏,眼睛闭得紧紧…………
哦,不,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眨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冲我一笑。
晕,这可太诡异了,她一个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新生儿,竟然能睁开眼睛,竟然还会冲我一笑?我的脖子后面,马上凉了起来。
江雪却猛地扑过来,伸手就要抱婴儿,开心地说:“哦,宝贝好可爱啊,眼睛好亮啊。”
然而,没等她的手碰到婴儿,婴儿的手臂突然抬了起来,推了江雪一下。
江雪哈哈笑起来:“你们看,她还会生气呢。”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啊,你不知道刚出生一天的婴儿,是不应该有这些动作的吗?这么诡异的现象,你竟然说他可爱?
肚皮早发现了端倪,他一把将江雪拽到身后,怒目瞪着婴儿,婴儿却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肯睁开。
好言劝慰了女孩几句,我们几个离开了病房,刚进电梯,肚皮就说:“旭哥,这个孩子很古怪,你要离她远远的。”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江雪不明就里,一个劲儿问哪里古怪,肚皮照着她的屁股拍了一巴掌,江雪马上嘻嘻笑着和肚皮疯闹起来,于是,话题就成功地转移走了。
哎,肚皮对付女人,真是有一套。
第二天送完快递,我忍不住又跑来医院,刚进走廊,就听到护士大声说:“来了来了,她父亲来了。”话音未落,病房里就挤出十多人,一起向我看来。
我急忙站住,全身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还好,裤扣扣着,衣襟上也没有汤汁的印迹,连我的新耐克,上面也没有多少灰。
那你们爱看就看吧,我是不在乎了。我昂首阔步走进病房,一个护士正抱着一个婴儿在喂奶,看我进来,急忙将****从婴儿口中拔出来,一把将婴儿递给我:“喏,你女儿,还给你。”
“我女儿?开什么玩笑?”我嘀咕着,手却不由自主地结果婴儿,那婴儿本来没有了食物,正在哼唧,一接触到我的身体,马上不哼唧了,反而将头紧紧贴在我的怀里,看起来简直乖极了。
“你看,有血缘关系就是不一样。”那个喂奶的护士乐滋滋地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看着我说。
“这谁家孩子?给我干嘛?”我急忙追问。
“你的女儿啊,你女朋友早晨跑掉了,把孩子扔下了。”护士们七嘴八舌地过来说,在经历了足足二三十分钟言语的轰炸之后,我终于明白了:昨天我救的那个女孩子,扔掉了这刚出生的婴儿,跑掉了。
“我去,这是什么事儿啊?她跑掉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急忙说。
“小伙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一个年长的护士挤过来批评我:“你年纪轻轻的,过早偷吃了禁果,这也没什么,社会风气如此,是吧?我们也不责怪你,毕竟你还能将女朋友送到医院抢救,也积极凑钱为她治疗,证明你还是有责任心的人…………”
“昨天我送过来的女孩子?”我急忙打断她的话,追问道。
“对啊,你女朋友今天早晨不辞而别了,而且将女儿扔在了医院。”护士愤愤不平地说:“你女朋友就很没有责任感,这毕竟是她的骨血,怎么可以随便抛弃呢?这可是遗弃幼儿罪啊。”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她们母女。”我辩解道。
“小伙子,你可不能那么没有责任感,快乐的时候你快乐了,现在有孩子了,你想扔下不管?”众人急忙将我围住,似乎怕我突然溜掉。
呃,大家还是给我让出点儿缝隙来好吗?这个事比较诡异,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语言的屠杀,我根本无法解释自己不是婴儿的父亲,所以,最后,我只好默认了,并接受了医护人员的建议:“既然生了,就要养大,养不教父之过,你看,你作为父亲,有着多么巨大的责任…………”
空气中漂浮着各式各样的嘴唇和文字,它们在空中快速旋转,终于将我制服了。
于是,在送快递的第二天,我带回来一个快递客户的早产儿,她还不到六斤,黑黑瘦瘦的,不过这一点也确实蛮像我,我就是黑黑瘦瘦的,我们爷俩都黑黑瘦瘦的。
她成了我的女儿,养女。
我要给她起个名字,刘锦。
因为她的体重只有六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