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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喝了一杯酒。
***
林苑到达黄金树污染区边界的时候,发觉这里竟然很热闹。
醒目的红色警示标前的空地上,停留着不少哨兵。
有几队人正在跨过那鲜红的警示牌,进入污染区之中。
哨兵们看见林苑这个向导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一个个露出了大惊小怪的神色。
林苑对此习以为常,为了避免麻烦的询问,她二话不说,整了整装备,直接越过警戒线,进污染区去了。
在她迈过那道看不见的边界线时。身边有一位哨兵几乎和她同时进入。
那半边身体已经消失的哨兵,扭过脸看见她,张大了嘴巴,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啊,哪里来的向导……”
他话说了半句,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林苑仿佛看见了无数金色的脉络,树根似的金线千丝万缕,在无垠的空间里张开巨大的网格。
其中一条金色的丝线,看见了自己,迅速地游动过来,尖端触碰到了她的身躯。
林苑眼前一花,再睁开眼,已经身在污染区的世界中了。
进来的时候,身边明明有很多哨兵,那些人只比她早进来一点点时间,甚至有一位是和她同时步入的。
但林苑站稳双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置身在空荡荡的街道里,长长的十字路口空荡荡的向远方延伸,一个人都没有。
她展开触手,把附近全面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
这里没有人。也没有动物,任何生物也没有。
林苑想,原来这个黄金树污染区和别处不一样,不论多少人组队进入,都会被分散到污染区的不同地方。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失去了靠人数强推这个污染区的可能。才这么多年,没能突破。
从她偷偷拿到的地图上来看。在被污染之前,77号区是一个繁华的小镇。
这里人口众多,设有哨岗,还驻扎着军队。
也不知道当年因为什么缘故,一夕之间沦陷为死亡之地,变成了这个吞噬了无数生灵的诡异区域。
此刻,这里是污染区内的“白昼”时间。
空无一人的小镇静悄悄的,微风卷起的枯叶,在青砖铺就的街道中飘飘荡荡。
道路两侧,是一栋栋白石红砖搭建的结实房屋,屋子上许多黑洞洞的窗口,都栽着漂亮的鲜花。
可以看出,在这里地区沦陷之前,这里的人生活得不错。
林苑沿着无人的街道往前走,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脚步声,世界静得可怕,像整个镇子上只有她一个人在行走。
一阵古怪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咚哒咚哒,咚哒咚哒……
像是什么动物的蹄子重重踩踏在地砖上。
声音响得很突兀,触手们甚至没有察觉到任何情绪波动,也没有提前发现动静。
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十字路口的拐角。
林苑贴着路边的屋子,背靠着冰冷的红色砖墙,一动不动。
一队奇怪的“奶牛”扛着长长的尖刀,排着整齐的队伍,以两足行走的方式,从街道的转角现出身影。
没错,“奶牛”。
牧场中常见的,白底黑斑温驯的生物。
在这里,它们双脚站立,两眼血红,肩头扛着长刀,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发出厚重的脚步声,从街角一个一个走出来。
最后一只牛的尖刀上,贯穿了一个被开膛破肚的哨兵。
那死去的哨兵四肢垂落,身体被挂在长刀上,睁着失去生命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林苑的方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这样死去。
林苑认出了他,他就是刚刚和自己同时进入污染区的那个人。
当时这位理着一头短发的哨兵,大惊小怪地张大嘴,刚说了半句,“啊,哪里来的向导……”
话没有说完,人就消失了。他大概想着进入污染区再问问这个奇怪的女孩。
却想不到这半句话竟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巨大的触手们出现,交错缠绕住林苑的身体,把林苑护在肥厚柔软的触手之中。
林苑在触手的包裹下,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那些古怪的牛,排着队,挑着哨兵的尸体,从林苑眼前走过。
他们对身边这样一大团歪七扭八的触手,和站在触手堆中的林苑,竟然视而不见。
咚哒咚哒……
脚步声渐渐远去,街道的青色砖石上留下一地浓浓的血迹。
像有什么东西在地底下吸取似地,那些来自于年轻哨兵身体中的滚热血液,很快渗进了青砖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街道依旧干干净净的。
风一吹,几片干了的花瓣从地面飞起。
那条死去的鲜活生命,竟没能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
触手们缓缓松开林苑。
林苑盯着那干净的地面看了一会,继续迈开脚步往前走。
在来之前,她认真查阅过特研处里关于77号污染区的内部资料。
知道这里的危险情况之一,就是在这个污染区内,街道上会随时出现很多古怪的生物。哪怕是在相对安全的白昼。
那些怪物会突然地出现在任何地方,强大,凶残,毫无情感。且不以视力来判断人类,而是完全靠捕捉人类的情绪波动找到潜伏在附近的哨兵。
大部分哨兵,哪怕再善于隐藏,也很难完全掩盖自己精神上波动。
因此不可避免地被抓住,惨死在这个污染区内。
林苑是一个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人,触手们的包裹更能有效隔绝她所有属于人类的情绪。
因此她才独自一人进入这里,寻找自己想要的那个东西。
触手们稍微散开,围绕在林苑四周,谨慎地沿着地面青色的砖石往前挪动。
没多久,很近的地方又传来一阵铁链拖动的声响。
林苑刚刚停下脚步,把自己埋进触手堆中,一只巨大的肥猪,肩头扛一柄染血的杀猪刀,就从墙角转出来了。
那只肥胖的家猪,满脸横肉,面目狰狞,穿着一条属于人类的背带裤,双脚直立行走,他一手提着那柄血淋淋的杀猪刀,另一只手竟然牵着一个人类。
那男人或许是一位哨兵,此刻满脸眼泪鼻涕地被“猪人”拖着,身无片|缕,铁链拴着脖子,以四肢着地,在街道上痛苦地爬行。
林苑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猪没有看见被裹在触手中的林苑。
但那个被拖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这个女孩。他立刻尖声惊叫了起来。
“救命!救我!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