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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常在的魏嬿婉。虽然是晋封了,但她的恩宠却依旧没有大起色,更因着如懿晋封、白蕊姬产子而愈发被埋没。且此前燕窝细粉之事,总是蒙了一层不悦与惶然,让她面对皇上之时一面暗暗勤学,一面又生怕说错什么惹了皇帝嗤笑,所以总不如往日灵动活泼,皇上亦是觉得愈发无趣。此刻她立在永和宫外的长街上,看着贺喜的人群川流不息,忧然叹息,“愉嫔产子后不能再侍寝,虽然得一宫主位,但形同失宠,难道我连一宫主位的边都没摸到,便要步上她的后尘么?”
八月十三是皇上的万寿节,自过了七月十五中元节,来自密宗的大法师安吉波桑便领着一众弟子入紫禁城,暂住在雨花阁中修行祝祷,为皇室祈福,直到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是宫中难得的盛事。
因为宝华殿主供释迦牟尼佛,而雨花阁则是藏传佛教的佛堂。藏传佛教盛行于川藏,又与和清朝皇室紧密联结的蒙古息息相关,所以宫中笃信藏传佛教之人众多。上至太后,下至宫人,无一不虔诚膜拜。如懿统摄六宫,对此等大事自然不敢怠慢。一来孝贤皇后去世后皇上郁郁寡欢,少与嫔妃亲近。二则自乾隆十二年四川藏族大金川安抚司土司官莎罗奔公开叛乱,朝廷派兵镇压失败,皇上一怒之下改用岳钟琪分两路进攻大金川,莎罗奔溃败乞降,顶佛经立誓不再叛乱,宫中祈福,也可求国家祥和。三则也是为着宫中皇嗣祈福。且如懿自雍正九年嫁入潜邸,距今已十七年有余,面上不显,心中亦是十分期盼能早日有自己的孩子,因而每日去往雨花阁祝祷参拜,必是虔诚恭敬,不敢有一丝懈怠。
夜晚,白蕊姬如往常一般在暖阁中沐浴梳洗。沐浴完毕,明心伺候着用大幅丝绸为她包裹全身吸净水分,来保持身体的光滑柔嫩。孝贤皇后在时最爱惜物力,宫中妃嫔一律不许用丝绸沐浴裹体。然而孝贤皇后才过世,自金玉妍起便是大肆索用丝绸,而那一阵同为贵妃且协理宫务的苏绿筠与她亲切,便也不太过问,更喜与金玉妍讨教容颜常驻的妙方,也开始享受起来。皇上素来是喜好奢华,如懿亦有意松一松孝贤皇后在世时六宫节俭之状,便也默许了。由此,宫中沐浴后便大量使用丝绸,再不吝惜。
白蕊姬用簪子松松的挽起头,明音在一旁为她细细涂上能使身形恢复少女柔嫩的香膏,此为太医院为奉承白蕊姬特意制成的,里面更是加入了苏合香、白胶香、冰片、珊瑚、白檀等各种名贵珍稀的东西,虽是极尽奢华,只是皇上宠爱,自是没有不允的。
白蕊姬望着镜中的自己懒懒道,“本宫是平白担了一个协理六宫的名儿罢了,这阵子诸事繁多,都只能劳烦皇贵妃一人操劳,除了迎接安吉波桑大师入宫祝祷之事,还要忙碌几日后皇上的万寿节。孝贤皇后新丧,皇上的万寿节既不可过于热闹,也不能失了体面,真是难为如懿姐姐了。”
明心劝道,“主儿如今也才刚出了月子,又要忙着照看九阿哥,还要惦记着皇贵妃娘娘,也着实辛苦得很。不过皇贵妃娘娘这些年一向协理六宫,想来万事自会周全。且因着嘉嫔之前在孝贤皇后丧仪上极尽哀思,使得皇上对她也另眼相看,此次这些事便也都让嘉嫔帮着皇贵妃一起打理了。”
“嘉嫔……”白蕊姬口中轻念,态度不置可否。
远远有歌声和着夜露清亮传来,想是魏常在宫中,正陪着皇帝取乐。魏嬿婉自失宠后,便大力的搜集新鲜玩意,想要供皇上一乐,从而恢复自身荣宠。时常创造机会偶遇,温柔小意,卖力讨好,皇上虽不喜她事事不明,但对于此种肯花心思在他身上的,却也是愿意给些脸面。渐渐地,魏常在也开始重新被传召,虽这一月中只被翻了两次牌子,但比之此前皇上对她的不闻不问,却是好上了许多。听闻魏嬿婉新出了主意,命人采来晚开的红莲,又于夜间捕来流萤点点,散于殿阁中,倒是合了皇上一贯雅好风流的心意。这般投皇上所好,皇上自然也是乐意多宠爱她几分。
主仆俩正说着话,九舟站在殿门外急匆匆说道,“主儿,翊坤宫那边出现刺客了,只是一时没抓到,现有巡守的侍卫正往各宫搜查,许是马上就搜到咱们宫了,主儿怕是还要晚些才能安寝。”
“宫里出刺客了?可知有几人?皇贵妃可安好?”
九舟恭谨答道,“听闻只有一人,皇贵妃无事。”
听闻如懿没事,白蕊姬渐渐放下心来,“巡守的侍卫那么多人,竟连一个刺客都抓不到,真是无用!”
如此喧闹一夜,东西各宫皆被搜查了一遍,却依旧未找到刺客踪迹,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