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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步讲,即使凌云彻倾慕金玉妍,也实在不必要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且就藏在自己的住处,这般明显,好似生怕别人寻不到一般。
白蕊姬用发簪拨了拨烛芯道,“明心,你怎么看?”
明心凑近了白蕊姬道,“奴婢听闻今日午后,魏贵人与嘉贵人在花园争吵了一番。”
“你怀疑是魏贵人陷害?”
明心分析道,“奴婢拙见,嘉贵人本人与凌侍卫素无仇怨,完全没必要用自己的名节去陷害一个侍卫,此为其一。其二,娘娘也知道,这魏贵人尚为宫女之时,倒是与凌侍卫交好,又是同乡。”
明心的话说的委婉,只是白蕊姬和如懿海兰都知道魏嬿婉早年前与凌云彻本是一对,而魏贵人起初为答应常在之时,宠遇平平,以她当时对皇上的影响力,能让皇上时常记得有这号人已属不易,更遑论有能力去除掉谁。而如今的魏贵人早已非当日之窘态,宠爱正浓,若说害怕昔日的老情人以当年情谊相要挟,而先下手为强除去这个潜在的威胁,同时又能打击到一直与她不睦的嘉贵人,此招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白蕊姬思及此,心中冷笑。魏嬿婉此人不止是只有成为妃嫔的小小野心,虽是处处依附着如懿,但却仍有胆子在如懿不知情的情况下向皇上献媚,而如今晋了贵人又得宠爱,却依旧不满足现状,企图一石二鸟。只怕魏嬿婉欲向上爬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今日这事,虽只是猜测,却也让白蕊姬对魏嬿婉又多了一层防备。
翌日一早,便听闻了皇上下了旨意,着凌云彻在最远离嫔妃居所的地方择一偏僻处养伤,待伤好后即刻动身去往木兰围场做苦役。而嘉贵人因昨日一出闹剧,最终并未侍寝成功,后半夜皇上又召了庆嫔过去。想来因着这件事,终究让皇上心里不舒坦了,此后一段时间,召幸嘉贵人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四月过江宁后,御驾便沿运河北上,从陆路到泰安,又到泰山岳庙敬香。五月初四方才回到宫中。
彼时,意欢已有孕六个月,白蕊姬与如懿去看她时,海兰正在她宫中陪着说话。意欢穿着一袭粉红色纱绣海棠春睡纹氅衣,斜斜地靠在床上,爱怜地抚摸着永琪的手,絮絮地嘱咐着什么。江与彬便跪坐在一侧,替意欢搭脉请安。
江与彬道,“舒妃娘娘身体底子有些虚,加之娘娘腹中多半为男胎,更易使娘娘耗费精气,微臣会酌情为娘娘开上几个食补方子,还请娘娘孕中定要保持心情愉悦,切忌多思多虑。”
舒妃微笑颔首。江与彬退下后,如懿又问了舒妃在宫中的情况,听闻一切都好,方才放下心来。几人看着舒妃面上满是慈母般的柔和,心中也着实为她高兴。
舒妃看着如懿道,“臣妾早年未曾有孕之时,始终羡慕着玫妃姐姐和愉嫔姐姐,如今有孕了,终究也算不辜负这么多年的指望。皇后娘娘,您当是这宫中最和善之人,臣妾这些年来本是已经放弃了念头的,如今都已有孕在身,想来娘娘的好日子也要到了。”
如懿轻拍了拍她的手,“那本宫就承你吉言了。”
而魏嬿婉这边,春婵的手脚很快,甫一回宫便将那坐胎药托相熟的采办小太监送出去给了姑母,只说按药拟个方子,让瞧瞧是怎么用的。她姑母受了重托,倒也很快带回了消息。
魏嬿婉望着方子上的白纸黑字,眼睛里几乎要滴出血来。她震惊不已,紧紧攥着手道,“不会的!怎么会?怎么会!”
春婵吓了一跳,忙凑到嬿婉跟前拿起那张方子看,上面却是落笔郑重的几行字,“避孕去胎,此方极佳,事后服用,可保一时之效。”
魏嬿婉的手剧烈地发抖,连着满头银翠珠花亦沥沥作响。春婵知道她是惊怒到了极点,忙递了盏热茶捧到她手里道,“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主儿可千万别这个样子。”
魏嬿婉的手哪里捧得住那茶盏,眼看着茶水险些泼出来,她放下了茶盏颤声道,“你姑母都找了些什么大夫瞧的?别是什么大夫随便看了看就拿到我面前来应付!”
春婵满脸谨慎道,“主儿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奴婢和姑母怎敢随意,都是找京城里的名医看的。姑母不放心,还看了三四家呢。您瞧,看过的大夫都在上头写了名字,是有据可查的。主儿,咱们是真的吃了大亏了!”
魏嬿婉摊开掌心,只见如玉洁白的手心上已被养得寸把长的指甲掐出了三四个血印子,却浑然不觉得疼,沉痛道,“是吃了大亏了!偏偏这亏还是自己找来的!”她沉沉落下泪来,又狠狠抹去,“把避孕药当坐胎药吃了这些年,难怪没有孩子!”
春婵忙劝解道,“主儿,咱们立刻停了这药就没事了。方子上说得明明白白,这药是每次侍寝后吃才见效的。舒妃停了几次就怀上了,咱们也可以的。左右主儿还年轻,一切都来得及。”
“可是这药是皇上赏给舒妃,后来又一模一样赏给晋嫔的。咱们还问过了那么多太医,他们都说是坐胎的好药,他们……”
春婵忙看了看四周,见并无人在,只得低声道,“说明皇上有心不想让舒妃和晋嫔有孕,而主儿只是误打误撞,皇上并非不想让主儿有孕的!”
魏嬿婉惊怕不已,“那皇上为什么不许她们有孕,皇上明明是很宠爱舒妃和晋嫔的……”
春婵也有些惶惑,只得道,“皇上不许,总有皇上的道理。譬如舒妃是叶赫那拉氏的出身,皇上总有些忌讳……”
魏嬿婉脸上的惊慌渐渐淡去,抓住春婵的手道,“会不会是舒妃已经察觉了不妥,所以才停了那药,这才有了身孕?”她秀丽的面庞上有狠辣的厉色,“她知道了,却不告诉我?”
春婵忙道,“咱们喝那药是悄悄儿的,舒妃不知道,自然没法告诉您,倒是皇后跟前您提过两句的。”
魏嬿婉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是了。皇后屡次在我和舒妃面前提起要少喝些坐胎药,要听天由命,要随缘。我原以为只是皇后的安慰之语,如今看来皇后也是知道那药的功效的。”
春婵惊道,“主儿一向与皇后娘娘交好,皇后娘娘知道这不是寻常的坐胎药,竟然都不告诉您?或者舒妃也是听了她的劝才停了药的,她只告诉舒妃,却不告诉您?咱们为皇后做的可比舒妃多多了,皇后为皇贵妃之时被诬陷,也是主儿不顾一己之身去跪求皇上,便是在当日嘉贵人一事上,您也是始终帮着皇后出头的呀。这一年多来,主儿您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皇后娘娘的心也太狠了!”
魏嬿婉死死地咬着嘴唇,却不肯作声,任由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湮没了她痛惜而沉郁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