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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云修君见她躲躲闪闪的样子,就知道另有原因。因此又逼问道:“夫人若是不说实话,圆房那晚为夫可就不知道会怎么对夫人了。嗯?”
“你又威胁我。”兮煌气鼓鼓道。
云修君淡笑,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就没那么好笑了:“那夫人接不接受为夫的威胁呢?夫人可要想好了,为夫可是等了许久了。若是夫人不照实说,到时候夫人求饶为夫都不会停下的。夫人要试试么?”
“我就是怕疼嘛,怎么啦。”兮煌极其愤慨,盯着云修君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我听别人说,女人第一次会很疼的。所以才让章老给我配香么。”
云修君一怔,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随即便放低了语气哄兮煌:“是为夫不对,夫人不生气。”
“我才没生气呢”兮煌极其委屈“她们都说会很疼的。要是有了那个香,说不定我情迷意乱之下就不怕疼了。这样我就能没有负担地去轻薄你啦。”
云修君原本还在为自己逼问兮煌的是心中暗自懊恼,可是在听了兮煌的最后一句话后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自己的夫人已经胆大到让人给她配催情香了,还怕自己的逼问。
当下对兮煌特别无奈:“夫人。”
兮煌手伸得老高,举手答道:“我知道,我很贤淑的。在外面绝对不说这样的话。”
“为夫哪里是说这个。”云修君把兮煌的手抓下来塞进被子里,拍了拍那处说道。
兮煌不解:“那你想说什么?”
对上兮煌假装不解调侃的眼神,云修君觉得头大。
自己的夫人哪里都好,就是太喜欢看自己出糗。时不时还逗弄自己两下,可现在她又病着,自己就是真的想对她做点什么都不行。
哎,人生甚艰呐。
“没什么,我从林蕴那里要过来的药膏夫人有日日涂抹么?”今天斗嘴失利的云修君决定转个话题,然而兮煌刚才的话不经意在他的心里浮现了一下。
兮煌后背上的鞭子印虽然浅淡,可还是能看得出来。有一处特别显眼,好像是曾被人用刀子割开似的。
第一次见这些鞭痕时,云修君并不曾多言,只是问了一句便揭过了。
后来,越喜欢兮煌,对她背后的鞭痕就越看不顺眼。
有一日下朝,云修君特意在林蕴当班的时候去了太医院,抢了林蕴特别保护着的药膏。虽然扔了银子,还是被林蕴骂得狗血淋头,若非陛下发话,恐怕现在林蕴逮着云修君还是会骂上两句。
“没有了。药膏挺好的,可是我背上这些鞭痕根本就消不下去了。你找个时候把它还回去吧。”兮煌知道云修君一提起这事心情就不太好,然而这些事,已经过去许久了,实在不必为此介怀。
云修君抚着兮煌的面颊,笑了笑,没说话。
他是武将,身上伤口留下的疤痕比兮煌只多不少。可他从未觉得那些疤痕对他有什么影响,直到他看到兮煌背后的鞭痕。
那些浅浅淡淡分布在兮煌背后的鞭痕,无一不在提醒云修君,曾经幼年的兮煌过得有多辛苦。
他也曾亲眼见过刚嫁给自己的兮煌她自己有多不在意。
夏日炎热,兮煌又喜食水果。那时兮煌入府不过几日,躲在房里拿着匕首给她自己削水果,却不小心弄伤了手指。鲜血直流,当时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云修君站在窗外,冷眼看着兮煌。
被割伤的那一刻兮煌皱了皱眉,暗自嘟囔了一句:“好疼啊。”
那声音太小声了,小声的让云修君怀疑兮煌有没有真的被割伤。
可兮煌右手上已经流到胳膊上的鲜红血迹又不是假象,云修君有一瞬间的心疼。可还是耐着性子等着,看兮煌会是什么反应。
只不过是想再一步确定兮煌的性格罢了。因为在云修君看来,兮煌实在是太倔强了,好像根本不知道怎样对人妥协。
接下来的一幕,让云修君至今都难忘。
那是个夏季的午后,阳光照得人特别容易慵懒。快下山的太阳为人间奉献着最后一丝光芒,房间里的珠帘随风摆动,就在这样的房间里,云修君看到了让他真心情动的一幕。
被割伤的兮煌,喊着疼的兮煌。在最初的那一句后就再没了声音。
她在看,看顺着白嫩的肌肤一路流到手肘的鲜血,而后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云修君熟悉的柔美,冷清,戏谑。
反而是一种冷酷以及空洞。
他听到那一刻她飘渺的声音,好像是从地狱中传出的声音:“血的颜色,真是很漂亮呢。”
她微笑着,就那样任由鲜血直流,并无意管它。
在那之前,云修君从来都不曾觉得鲜红的血有多漂亮;可从那之后,云修君便觉得天下再没有比鲜红的血更漂亮的颜色了。
因为兮煌的血,很漂亮。
轻轻流动着,无比蓬勃地支撑着自己所爱之人的性命。
那是他云修君的希望,是他终其一生都要去疼爱呵护的女人。
剥夺一人的生命何其容易,可是要留住一人在这世上又何其艰难。
云修君握紧了自己的双手,觉得世间际遇何其奇妙。
又如何让自己轻易就遇到了这个哪里都合自己脾性的女人,实在是太好了。
“你的疑问我回答了,现在你该好好跟我说说宁王府里的八卦了吧。快说,说完我还要睡觉呢。”云修君的感慨,兮煌不清楚。
她只是伸手捋着云修君好看的手指催促云修君,顺便又眼含赞美道:“夫君的手真好看。”
云修君见她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握住了兮煌作怪的手,只觉得自己握着的这只手太过柔弱,几乎像个孩子一样没有力量。
云修君清浅一笑:“夫人知道,邵庆明为何能那么轻易就闯入了王府么?”
兮煌觉得云修君这话说得奇怪,外臣擅闯藩王府邸可不是小问题,重则要夷族的。况且宁王叔府里的兵将都不是摆设,可是邵庆明这么轻易就闯了进去,云修君又这么说。那么就说明,这个事,邵庆明不是擅闯。宁泰是绝对不可能请他去王府的,那么就只剩宁王叔了。
“是宁王叔请邵庆明过去的?”兮煌想了想,才说道。
青芜院中,树木高耸,有蝉鸣不停,有蝶舞芬芳。
兮煌趴在胳膊上,认真地听云修君说京中之人的八卦,正好当作夏日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