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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见他都是清醒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闭着眼睛。
不，上次在车里，他也闭着眼睛，但是当时的她没有像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的脸看过。
他闭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就没有那么严肃了，睫毛长长的，嘴巴微微抿着，像是受了委屈的乖巧的孩子。
真是还挺有欺骗性的。
白落落有些感慨，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感慨对方的乖巧有欺骗性，还是严肃有欺骗性，但是似乎在她的脑海里。
他有更多的形象不是严肃冷漠，而是，另一种样子。
似乎是闻到了味道，他的鼻子微微动了动。
白落落刚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抬起头就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瘪了瘪嘴，委屈的低低唤了声：妈妈~
有眼泪从他眼角滑落，很快就划入发丝，消失不见。
白落落心微微一动，有些淡淡的难过弥漫上心头。
她从小受尽宠爱，只要她想妈妈了，妈妈就会来到她身边。
她不知道顾淮尘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但是看着他这个样子，白落落就忍不住会想，他经历了什么吗？
他的妈妈，怎么了吗？
没有留给她多少感慨的时间。
床上原本还在沉睡的顾淮尘突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他的反应还有些迟钝，反应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过头看向旁边散发着淡淡咸香的来源。
是一锅砂锅粥，他能闻得出来，两个小砂锅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碗，一个大勺一个小勺。
然后，他才看向了床边，床边站着的，是他的秘书，白落落。
她和上班时候见到的她有些不太一样。
穿着牛仔裤，连帽衫，运动鞋，头发是简单的马尾，脸上也没有画任何妆。
她看着自己，表情不喜不悲。
顾淮尘第一次认真的看一个人的脸，一个女人的脸。
她的眼睛是大大的杏眸，小脸稍微有点儿肉，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双唇。
仔细看，鼻梁上好像还有一两枚淡淡的小雀斑。
很好看，顾淮尘觉得，比她化妆的时候，还好看。
白落落知道他刚醒，应该还要反应一段时间，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也不说什么，只是帮他换了一瓶新的药水。
“顾总，你这会儿要吃点什么嘛？”
顾淮尘如梦初醒。有些慌乱的收回了视线。
“那个，扶我起来，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白落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照顾一个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人，还是一个男人，上卫生间。
她轻轻的扶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穿着的整齐的睡衣，竟然还有功夫感叹，还好这个人没有裸睡的习惯。
她帮他提着药水，扶着他到卫生间，将药水瓶子挂在马桶上方的挂钩上，然后退了出去。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里面传来顾淮尘有些虚弱的声音。
白落落低着头，叹了口气，进去扶他出来。
白落落进去的时候，顾淮尘正对着镜子有些疑惑的摸着自己眼角的泪痕。
他迷茫的看着镜子里的白落落：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