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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
听兰一头雾水,看看小姐,又看看那边搭雨棚的下人们,一歪脑袋道:“伞?小姐,伞怎么了?”
佩菱冲听兰眨了眨眼,这几日的愁容一扫而空,终于展眉一笑。
听兰见小姐竟然笑了,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小姐你笑了!你终于笑了!”
佩菱仍是抿嘴浅笑,并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几个在雨中忙碌的下人。
听兰心中嘀咕了起来:小姐这几日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怎么这会儿一看到伞就笑了?莫不是……这几日伤心过度伤了脑子?不对不对,我怎么能说小姐脑子坏了呢!等等,小姐说伞……伞……伞……莫非?!
听兰顿时醍醐灌顶一般,由于惊讶过度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大,赶紧用手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瞪着佩菱恍然大悟道:“小姐的意思难不成是……”
佩菱又眨了眨眼,一字一字道:“水·月·镜·花。”
果然与听兰猜想得一样,只是那水月镜花名头虽响,可她们连人家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怎么去呢?去了人家会收留她们吗?这回便轮到听兰开始发愁了。
而佩菱则是柳眉长舒浅笑嫣然,仿佛已经置身于水月镜花一般,轻抚着怀中的那只小猫,望着那池水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夜如霜走后,钱俊毅随钱太师行至书房,钱太师手中还携着那装有南海赤珠的木匣。一进书房,钱太师便关好了门,从里面栓上。二人来到书架旁,那里挂着一副《千驹图》,是当年城主还是少城主时候送的。
钱太师走到那幅画前,将画轻轻卷起,原来那幅的后面墙壁上有一个暗格。
钱俊毅上前,将木匣放在里面,钱太师看了看,放心地将画轻轻放下。
二人来到书案前,钱太师深深地叹了口气。
钱俊毅关切道:“爹,可是还在为夜如霜之事忧心?”
钱太师看了看面前的儿子,个子高挑,仪表尚尚,年纪尚轻的他却已经像个小大人的样子,少了几分同龄人应有的稚气。
思索了片刻,钱太师道:“这个人虽说只是个总管太监,但我总觉得此人并非如此简单。一年前廖总管年迈,告老还乡,不知怎么就向城主举荐了他,而为父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此前却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钱俊毅听了钱太师的话,应道:“那廖总管自幼便跟着城主,有没有可能是由他举荐?”
钱太师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廖总管与他并不相识,此人也并非廖总管举荐,据说是在廖总管告老还乡的前一个月,城主忽然将此人带到他面前,让廖总管把所有的事情都教给他。”
钱太师顿了顿又道:“虽说此人才来城主身边一年,却是对城主众卿家之事都了如指掌。在他正式接管了廖总管的位子之后,就连城主都很少亲自面见我们,最近的这三个月,城主令更是全部皆由此人下达,众大臣只要一提想要面见城主便会遭到百般推辞,我总觉得这其中恐怕有诈啊。”
“若说是信任,区区一个太监也不至于重用如此啊,但若是此人挟持了城主……那金陵城岂不要有一场大变?!”钱俊毅惊愕道。
话音方落,屋外便下起一阵急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棂之上。
钱太师便被雨声吸引望向窗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想当年你出生的那天,也是这样天降急雨……”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在手中拈着凝视了许久,道:“毅儿,这块玉佩,是你娘亲当年给我的唯一信物。你的身世我从末曾道与外人,就连府里上下,现在知你身世的也寥寥无几。世人皆以为你是由夫人所生……而今……无论如何我断不能让那贼人断你前程……”
钱太师面露狰狞,钱俊毅在一旁看得心惊。要说钱俊毅知晓自己的身世,还要说到三年前……
自小,钱俊毅便是由乳母喂养大,打他记事起,便清楚地记得钱夫人在人前待他格外亲厚,总是笑盈盈的,十分亲昵。可一旦回到房中,便鲜少亲近于他,无人时总是愁眉冷目,连句话都不愿与他多说。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白日里淘气,惹恼了娘亲。于是时时刻刻谨言慎行,百般讨好。可是娘亲依旧对他冷淡至极。对此他一直极为不解,为何在人前如此和蔼的娘亲,私下对自己如此冷漠,甚至于有那么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