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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堂】
傅老夫人不怒不喜地坐着,沈氏和傅舒窈请了安,坐在下首,等着二房和三房的人过来。
帘子掀起,是崔氏先到了,打一进来她就瞧见了衣裳,眼眸亮了亮。
道:“儿媳给母亲请安了,母亲万安。”
傅老夫人仍旧闭眼,手里的佛珠不停转动,傅舒窈看了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崔氏殷勤地问:“大嫂,几时阿桐能到府?派去的人可还可靠?”话是这般说,脚步却是往沈妈妈那走去。
“再有一个时辰也该到了,二弟妹不急,派去的人都是可靠的。”沈氏答,未多言,这崔氏也不见得多与她交好。
“唉,那感情好啊!”崔氏拍了拍手,望着华丽的衣裳,满眼都是星星。
“啧啧,这次的衣裳都不错啊,是每人一件吗?”
未等沈氏回答,她已是忍不住伸手去摸,这件不错,花色适合阿桐哩。这件也不错,颜色鲜艳亮丽,很衬阿桐的皮肤呢。哇,这件更不错,是华云锦,这可是千金难求的料子,阿桐还没有穿过呢。
她对着最后一件爱不释手,打定主意就要这件了。
傅舒窈倒没多想,端着木盘的纪妈妈可就绿了脸色了。这件可是大夫人拿私房钱为大小姐量身定做的,料子是皇后娘娘赏的,这二夫人怎的这般没眼力见,专挑最好的。
多年的修养令纪妈妈在此时不能多言,亦不能露出不满的神色。
沈氏见崔氏拿着那件华云锦的衣裳不放手,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那样子让傅舒窈看了直发笑-----娘亲,就是你想的那般啊,二婶娘就要那件了。
沈氏瞪了傅舒窈一眼,开口道:“二弟妹,那件衣裳不在挑选的范围里,是我家阿窈的。”好言劝道。
听了是傅舒窈的,崔氏登时便沉了脸色,转头对着沈氏言:“大嫂,您这可就不对了,既然是每人一件衣裳,那自是公平相待的。阿桐还未回来,我先替她选了这件,阿窈再选其他的吧。”手里还舍不得放下衣裳。
傅舒窈心里感概二婶娘的贪心,她此时也看出来了最后一件衣裳是华云锦做的,这华云锦产自徐州岭南地区,因其美若云霞得名,历来得到各大世家和皇家喜爱。
但纺织的匠人传承下来的手,人手有限,这华云锦一年产量也不过尔尔,遂这华云锦便成了‘物以稀为贵’的料子。
每年除了进贡皇家那么几匹后,所剩也就一两匹了。而沈氏能有这一匹,自是宫里皇后娘娘的赏赐和厚爱了。
她递了帖子给皇后娘娘,说不定过几日就有太监来传她进宫了,她自是得制一件华贵的衣裳让阿窈去宫里,免得让人看清了。
但谁也想不到这崔氏会如此眼皮子浅,竟人高胆大地选了这件。
纪妈妈此时十分懊悔,早知道这件衣裳单独拎了出来啊,她恨不得拍自个儿两个巴掌,让你糊涂。
其实因着平阳长公主的赏花宴,沈氏几天前就命人做了衣裳,本来只有三房嫡女有的份,但她为了不招人话,自个儿贴了银子多做了两件给庶女,又想到既然要做,就给傅舒窈多做一件备着。
让沈妈妈从库房中拿了皇后娘娘赏赐的华云锦又依着傅舒窈的身量做了一件,今日纪妈妈未思虑这般,把多的那件放在最下面。
谁料这崔氏只巴巴拿着这件不放手了。